這麼猜測過,但那只是匆匆閃念,很快就否定了。今日忽然一見,很是意外。
曾婉兒見吳秋遇仍在發呆,輕聲說道:“秋遇公子,進來坐吧。”吳秋遇愣愣地走進亭子,拘束地坐下。秋香見了,小聲笑道:“你那麼著急要見我家主人,現在見到了,怎麼只顧發呆?”曾婉兒看了一眼秋香,吩咐道:“秋香,你去倒茶吧。”“是,小姐。”秋香應了一聲,轉身出了亭子,從吳秋遇身邊經過的時候,還笑眯眯看了他一眼。
秋香走了,吳秋遇更加手足無措,又站了起來。曾婉兒說:“你那麼緊張幹什麼?”吳秋遇忽然抱拳施禮:“多謝小姐救護。我感……”曾婉兒爽朗地說道:“你不也救過我嗎?咱們扯平了,都不用謝了。”吳秋遇醞釀了半天的感激之語別打斷,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兩個人沉默了一會,曾婉兒忽然笑道:“你別那麼緊張啊,坐吧。”“哦,好。”吳秋遇坐了下來。
曾婉兒問:“你為什麼老躲著我呀?”吳秋遇說:“我不能跟你走,我得跟小靈子在一起。”曾婉兒問:“就是在天百山莊跟你一起的那個小丫頭?她人呢?後來也沒見她跟你在一起呀。”吳秋遇黯然道:“我們一起去了大漠,回來的時候,她遭遇流沙,已經……已經不在了。”曾婉兒先是一驚,繼而竊喜,但是又不好表露在臉上,於是說道:“哦,那太可惜了。難怪我在洛陽附近只見到你一個人。所幸你走了出來,沒有遭遇不測。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吳秋遇嘆氣道:“我真後悔,沒有跟她在一起。說好了靈兒先到薊州,我去洛陽給嶽姐姐治眼睛,然後來薊州找她。沒想到她就……”說到這裡,他不禁痛苦的搖頭。
曾婉兒見吳秋遇傷心,趕緊岔開話題:“在洛陽,我去過嶽三姑家裡,怎麼沒找到你?”吳秋遇說:“我去任府了,路上也看到你了,那時我躲在馬車裡。”曾婉兒看了看他,埋怨道:“害我白等了好幾天。你真是……你去了任府?任家莊的任員外家?”吳秋遇點了點頭。曾婉兒暗自懊惱:“我也去過任府兩趟,都沒見到你。你一定也是故意躲起來是不是?”吳秋遇誠實地點了點頭。
曾婉兒忽然想起一事,急切地問道:“嵩山腳下,我看到有個人從如夢姐姐的馬車上下去,進了莊稼地。那個是不是你?”吳秋遇又點了點頭。“你就是如夢姐姐的情郎?”曾婉兒吃驚不小,而且忽然有了種難以名狀的感覺。自她和柳如夢相識以來,相處融洽,幾乎成了姐妹。面前這位秋遇公子是如夢姐姐的情郎,那自己今後如何與他相處?
吳秋遇悶頭想著心事。曾婉兒冷靜了一下,開口問道:“你和如夢姐姐才認識幾天,就結伴私奔了?”其實吳秋遇不太明白她所說的“情郎”、“私奔”是什麼意思,但是聽她問起和如夢相識幾天,便如實答道:“我小時候滾落山崖,是如夢和他爹救了我。她和我玩的開心,就讓我做她的哥哥。後來失散了幾年,沒想到又在任家莊遇到。正好那時任員外過世了,如夢便跟我出來尋找她的生父。我們也是到了登封才彼此相認。後來又一起流落到海外,相依為命,定了親……”說起這些美好回憶,吳秋遇臉上浮現出幸福的表情。曾婉兒聽在耳朵裡卻猶如被澆了一盆冷水,愣愣地問道:“你們已經……定了親?”吳秋遇低下頭,輕輕點了點頭。
曾婉兒沉默了良久,忽然問道:“如夢姐姐呢?”吳秋遇心頭震了一下,抬起頭看了一眼曾婉兒,又哀傷地低下頭去:“她……死了。”“如夢姐姐死了?”曾婉兒一下子站了起來,簡直難以置信,“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從海外回來的時候,遇到鯊魚。她被鯊魚……”說到這裡,吳秋遇喉頭哽住,眼裡又幾乎轉出淚水。曾婉兒愣愣地坐下,半晌無語。
這時秋香端了茶來,見兩個人都神色黯然地悶頭坐著不說話,也不敢開口打擾,只是把茶盤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