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直接病得起不了身,對於赫連恕的喪事全不過問,更是也無法往靈堂守靈,向來弔唁的人答禮。
所有的事情,外有景欽景鐸幫襯,內有琴娘和負雪操持,她也全然不管,她甚至也不見客。
哪怕是崔文茵、李熳來了,王菀來了,就是長公主來了,她都一樣不例外地請吃閉門羹。
因為赫連恕是凶死,加之找到時屍體已是不成樣了,徐皎又萬事不管,最後還是顯帝直接下旨拿了主意,儘快下葬。
因而停靈七日便要下葬,那一日,徐皎終於是一身孝衣,來送葬了。
漫天紙錢飛舞,白幡獵獵。徐皎那身新做的孝衣尚且空蕩蕩的,越發顯得她清瘦蒼白,弱不勝衣。
雖是沒有哭,可那副空洞蒼白的模樣,落在人眼中,倒更似是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
王菀和崔文茵一左一右扶著她,見她這模樣,反倒都是鼻頭一酸,低低啜泣起來,倒好似替她哭似的。
那些知情人看著,不由嘆了一聲。
從前是隻羨鴛鴦不羨仙,如今卻是情深太過惹天妒啊!
赫連恕在鳳安城除卻文樓並無根基,因著他是為救駕而死,顯帝很是感念其忠義,所以這墓地是顯帝御賜的,下葬的規格也直接比照王侯辦理。
下葬時,甘內侍還親自來了,同時還帶來了一卷明黃的聖旨,上頭說了一堆的誇讚之詞,也表達了顯帝對痛失肱骨的哀慟,最後,冊封了赫連恕一個忠勇侯的爵位。
徐皎跪接了聖旨,伏下身謝恩,自始至終都是一副平靜到木然的樣子。
甘內侍見狀,長嘆一聲道,“郡主還要節哀順變,多多保重自己啊!陛下很是掛心郡主,還有太后娘娘與長公主……過些時日,郡主心情平復了,還是得多往宮裡走動走動……”
“多謝甘內官!”徐皎卻仍是一副不喜不悲的樣子。
等到人下了葬,客人們陸續離開,王菀又陪著她說了好一會兒話,卻被她攆著回了宮。
王菀再怎麼受寵,畢竟是宮妃,接二連三為了她出宮,即便顯帝給她兜著,卻難保不會引出什麼禍端。
徐皎知道王菀擔心她,可她也怕王菀因自己惹來什麼麻煩,所以再三保證自己沒事,這才將王菀勸走了。
回過身,看著那些下人們正被琴娘指揮著將那些白綢和白燈籠拆下,明明還是有不少人,落在徐皎眼裡,卻只剩了滿目清寂。
她曾以為,這裡會是他們的家,可如今,他不在了,便什麼都不是了。即便明日,那塊御賜的忠勇侯府牌匾就會掛到門楣上去,那又如何?
徐皎環顧著四周,倒好似自己只是一個局外人。
她邁開步子,回了明月居,說有些乏,要睡會兒。
負雪望著她,欲言又止。
徐皎抬眼就見到了她滿眼的擔憂,還有她亦是比之前清瘦蒼白了許多的臉,以及眼下濃濃的黑影。
徐皎嘆了一聲道,“放心吧!我不會尋死的!我從以前便告訴過赫連恕,他若死了,別想我會為他殉情。我會活得好好的,何況……”何況什麼,她沒有說,不過嘴角卻是微微彎起,望著負雪的眼神也少了兩分之前的空洞,又有了些許神采。
負雪看得微微一愣,她卻已經輕聲道,“讓你放心就放心,我說過的話,什麼時候不算數了?瞧瞧你,這些時日又哪裡睡過一個囫圇覺?你若是病倒了,誰來看顧我?去吧,你也去睡一覺,睡醒了,一切都會好的。”
負雪聽著這些話,看著她,眼圈卻是一紅,可嘴角卻是牽了起來,帶著放心與釋然,應了一聲“是”,便是屈膝退了下去。
郡主不知道,她這些時日其實害怕極了,到了這一刻,這顆惶惶不安的心才算終於落定了。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