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次數多了就吼,“要去你自己去!我沒空!”
她就憋紅了眼睛瞪他,兔子那樣,然後掉頭就跑掉了,很長一段時間沒來找他,他也不去找她,自己忙自己的,竟然還覺得清淨。
後來就有人跑來告訴他常有人在校門口等她,也不是學生。那時候管不帶校徽也不上班的人全叫社會青年,但這老在校門口等著陳雯雯的社會青年倒也不是沒錢的混混,居然還開著一輛不算好也不算差的車,停在校門口很是拉風。
袁景瑞身邊很有些義憤填膺的,臉紅脖子粗地說要給那小子一個教訓,他卻連跑去看的意思都沒有。
不是憤怒,就是覺得沒意思。
什麼都他媽的沒意思。
直到那天晚上,他的傳呼機突然連續地震動,午夜驚魂那樣,他為了接活方便,很早就配了傳呼機,機子上的號碼是陌生的,他撥過去,聽到錄音留言裡顫抖的哭泣聲——陳雯雯的哭泣聲。
她的留言在中途被截斷,有男人惡狠狠的聲音□來,咒罵與掙扎哀求的聲音混合在一起,然後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他並不是一個人去的,幾個兄弟非要跟著,但他們趕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發生並且結束了。屋子裡亮著燈,他們踹開門進去,陳雯雯像一隻被凌虐並被遺棄的小動物那樣蜷縮在屋子的角落裡,那些男人還在,有一個還來不及穿上褲子。
扭打幾乎是在瞬間開始的,他已經很久沒有那麼不要命地打鬥過了,那種少時操起磚頭只求將眼前人砸倒在地的感覺前所未有地清晰,直到他們全部癱倒在地上的時候,屋裡就只剩下一些斷續的呻吟語陳雯雯那微弱的啜泣聲。
幾個手上身上都沾著血的男孩默默地走過來,他脫下外套蓋在陳雯雯的身上,指節腫了,彎曲都有些困難,抬起頭的時候他問他們。
“有沒有煙?”
他們中年齡最長的老木就摸出一包皺巴巴的雙喜來,看他手上有傷,還抽出一根放到他嘴裡,又替他點上了。
他抽了兩口,然後說,“你們走吧,帶她走。”又蹲下身去,對陳雯雯道,“回家去,洗澡睡一覺,今晚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想一想,再站起來從褲袋裡摸出些錢來交給老木,“給她買件衣服換上。”
他們呆在那裡,就連平時最縮的熊三都開了口,“那你怎麼辦?”
話說到這裡,遠遠就有警車的聲音傳過來,這是老式居民區,夜裡動靜鬧得太大,也不知是哪家鄰居報的警。
袁景瑞的聲音就冷了,“本來就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你們還不走?”
等人都走光了,他才用腳踢了踢地上像死狗一樣的男人,“知道□罪要判幾年嗎?對了,我聽說□判得更重,上回新聞裡還報了,有一個一審就給槍斃了。”
那人被打得不輕,只是哼哼,眼裡露出恐懼的光來,過一會兒掙扎著開口,“我,我們沒……”
他就點點頭,“恩,沒有就好。”
說著警察已經衝了進來,看到屋裡的情況全都如臨大敵,他倒是很鎮定,任他們將自己拷了,走出去的時候還多看了那男人一眼,看得他又是一哆嗦。
袁景瑞被拘留了一個月,很快誰都知道他因為女友被搶與人鬥毆被逮了進去,因為是名牌學校的大學生,這事情還上了報紙,學校的處理意見是責令退學,復讀是不太可能的了,留在本地也很難看到什麼前途,正好他之前替一家深圳公司寫程式結了一筆款子,人人都在談論廣東機會多,他就決定去深圳闖一闖。
他媽問他,“為了一個小姑娘弄成這樣,現在人家天天等在門口,你又要走了,不曉得你在想什麼。”
他就笑,什麼都不說。
很多年以後老木還問他,“值得嗎?”那時候老木已經開了一家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