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土兒進了珠寶鋪,抬眼便看見一個男子從裡屋走出,她的心猛地顫了一下。
眼前這個風流倜儻、溫潤爾雅的男子讓她想起了另一個人——那個她糾纏了上百年的洪江軍軍師相柳。
她恨透了他。在經歷過去數年你死我活的爭鬥中,她明白他們之間早已是不共戴天。可是,當他真的站在她面前,哪怕只是個像他的影子,她卻感到身體被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席捲著,這些年來建立起的倔強在頃刻間悉數瓦解。
愛還是恨?她竟有些分不清。那些年在九黎的落魄日子,他帶著洪江軍救災治水,在九黎忙忙碌碌幾十年。她每每去江城,他耐心地陪著她逛遍大街小巷,衣食起居里裡外外安排周到。捫心自問,他沒有任何對不起她的地方,只是不願意娶她罷了。可就是這一點,讓她陷入絕望,對他恨之入骨!
眼前這張臉有幾分像他,雖然她只見過一次他的真容,可就像刻在了心上一般。那次在鐘山醫館,他心愛的姑娘伏在他肩頭痛哭,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寫滿心疼,她才發現自己有多可笑。
她聽說過見光死,那張好看的臉世上再找不出第二張,死的不過是她的心。
她心裡閃過一絲苦澀。他愛的是神農瑤光王姬,她卻自作多情上百年之久!為什麼又是神農?她父親為了神農拋頭顱灑熱血,她心上人偏偏愛著神農王姬。
她的心抽了一下,眼神中有一絲冷意閃過。神農王姬又如何?洪江軍軍師又如何?她如今已是軒轅王后,大荒最尊貴的女主人,肚子裡還懷著軒轅王的種,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自怨自艾的九黎賤民黎土兒!即便眼前的人真的是他,她也要高傲的走過他身邊,連正眼都不會瞧他一眼!
心裡這麼想著,她揚起頭,瞪了一眼身邊的領頭侍女,趾高氣揚的往裡走去。
領頭侍女會意,帶著其他侍女畢恭畢敬的在兩邊排開,王后氣場十足!
許由看了一眼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那個讓他和江州陷入絕境的幫兇,他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
他不殺女人,可她是個例外!
領頭侍女覺察出了珠寶鋪裡的緊張氣氛,對著門口的幾個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們快步跟了進來,一臉警惕的跟在軒轅王后身邊。
許由朝著軒轅王后方向走了過去,侍衛們緊張的運足靈力,蓄勢待發。
許由看著軒轅王后,嘲弄道,“這位女客官,歡迎光臨小店!”他特別強調了那個女字,反正軒轅王后的腦門上也沒寫著王后二字,她只要不自報家門,管她是誰呢,按照軒轅的新規,她就得禮讓一番。
這聲音不是他的!軒轅王后不知為何竟有一絲失望。她看了許由一眼,雖然心裡討厭死了軒轅這個破禮讓新規,可她是王后,只能咬著牙帶頭做典範。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無奈的嘆了口氣,退到一邊,恭敬的行了一禮,氣勢頓時矮了一截。
許由唇畔有一絲譏笑。貴為王后卻不得不對著普通男子禮讓,這王后也夠窩囊的!
看著她一臉喪氣的樣子,他突然覺得殺了她太便宜她了,讓她生不如死的活著贖罪比一死了之要痛苦的多。
這麼想著,他心裡便有了主意。
他看著大腹便便的軒轅王后譏笑道,“這軒轅新規竟連有孕之人都不放過,還真是有些不近人情!不過我許由定不會幹出舉報這種齷齪事,來者都是客,夫人不必拘禮!
軒轅王后愣了一下,原來他就是大荒大名鼎鼎的許老闆。
她心裡五味雜陳,雖有些失望,可不是他也好,她卸下心理防備,尷尬的擠出一絲笑,“見過許老闆!”
許由這才輕描淡寫的說道,“夫人看著身份貴重,鋪子裡的玉器首飾怕是難入法眼。不過好在許氏經營珠寶業多年,暖玉、水玉、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