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口中抽出草葉:“不是。”把它揉成深綠的一團,青澀的草汁在我的手心畫下淺淺的斑痕。
“不是?那一次叼著一根肉骨頭,後來叼了一把刀,現在又叼了根草。”
怎麼聽起來我像一隻狗?而且包羅永珍,無所不叼。
“你怎麼淨留意這些了?”我臉色發白了,雖然不妄求在他心目中我是個淑女,至少不要這麼差勁吧?
“怎麼可能不留意呢?你吸骨髓吸得我的頭皮發麻。叼刀的那天,當著全軍將士的面變成了一個女人。”
“……這……個……”我一陣陣發燙。
“可是我也做了別的事情的,你就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了?”我為了他的命令出生入死,還殺死了西西,這些他就怎麼不提到了。
“我想想,”他擺出專注回憶的樣子,活潑的眉頭含著一點輕柔的笑意,“第一次見面你在殘殺軍馬,第二次見面你在濫殺無辜,第三次信口雌黃,第四次還驚了馬……”怎麼全是這種破事情?
“我還想問問你呢,”我怕他說出更難聽的,忙打斷他道,“那次,你把我叫去到底是什麼事情?”我對這個事情很好奇,特地把我叫了過去,可是什麼也沒說,反而要打我四十軍棍。
“下雪的那一次?”
“嗯。”我眨著眼睛,等著他的回答。
他抿緊下唇,微一搖頭:“你還是別問了。”
這不是明擺著引誘我繼續追問嗎?我不肯罷休:“你說清楚,到底那天叫我去幹什麼?”再不說,我要逼供了。
“叫你……”他斂起眉毛,“叫你去是……”
“到底什麼事情?你說啊。”我拽拽他的衣袖,忘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將軍。
“本來想派你一個軍職。”他把手搭在膝蓋上,拉平被我弄皺的袖子。
當官?當什麼官?為什麼後來又沒有當成?
我問:“將軍大人親自過問的軍職應該很高吧?你打算讓我做什麼的?”
一種不好的預感讓我掛下臉來:“後來為什麼沒讓我做?”
他雙唇緊閉,拒絕回答。我替他答道:“結果看我實在不怎麼樣,就隨便打發我回去休息了?”
“就是因為我說的大部隊那件事情讓你對我失望了?”我現在當然知道他們這次純屬孤軍作戰。
他搖頭:“不是那件事情。”
“是什麼?”
“你來的時候,我不是沒有理你嗎?”
“你在發呆?”
“在看你的表現。沒有定性或者過於拘謹的我都不要。”
“那我是屬於沒有定性的?”
“何止是沒有定性,簡直是囂張無禮。要不是看在……”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嚥下了一個艱難的澀果子,改口道:“要不是看在你只是個小孩子的分上,我立刻將你按軍紀法辦了。”
好失敗……我想起自己大嚼羊腿的醜態,我晉升的機會第一個照面就被我自己給破壞了。
他道:“還有,分明是一些荒誕無稽的話,你有本事說得大義凜然,一派天經地義的樣子。”
“我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哪裡有在裝哦,我很誠實的,“既然我分析得不準確,根本沒有什麼大部隊,你當時為什麼要騙我?”我重新拔了根草葉,習慣性地塞入口中,瞄他一眼,又忙取出,“是不是擔心我害怕了當逃兵?你小看我了,我才不會當逃兵呢。”
“你一看就知道不是逃兵。”
我聽他這麼一說,心裡舒暢了一點,仔細一想又來氣了:“你這個將軍也做得太不負責任了。”
“怎麼?”
“小兵說錯了,你應該糾正才對,跟著一起撒謊。”我想起他那個回答,什麼“算是吧”,明明就是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