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絕境,如今,我真的想如同師父所說,不去搭理這人間凡俗,唉……不如扔到山裡隨他自生自滅吧,下定決心,我開了口:“師父……要不……”
“要不……咱們把他留下吧。”
“咦?”不可思議!師父居然說留下?我呆呆的去看師父,想探知他是否在逗我。濃墨的黑眸裡,有一道不易察覺的微弱的光,因為蹲在我身邊的緣故,離的很近很近,捲翹的睫毛,微微扇動,划來些微的風,我竟看的有些痴了。
“怎麼?”師父突然湊的更近了一些,黑眸彷彿和我只有一指之隔,撥出的氣息,還有些微的溫熱,噴薄在我的鼻尖,我腦袋一熱,嚇得往後躲去。
人就那樣撲通一聲,仰坐在了地上。
我扶著心口,燥熱的不行,低著頭掙扎著要爬起來,右手清冷,已經被師父握在了手裡。
“來,為師扶你起來。”
“……”轟然倒塌,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耳中目中,泛白的一切,唯一清晰的,是一雙清冷瘦長的大掌,骨節分明,有著好看的稜角,格外的舒心,握在我的腕間,絲絲清涼。
“你臉紅什麼?”師父和我一同站起身來,繼續湊近我,近在咫尺的噴張力很是鮮明,我低著頭,看著腳邊的黑衣人,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沒啥……”
“發燒?”
自從我上次被師父誤傷以後,師父格外的關注我的身體狀況,稍有點咳嗽感冒的,就會緊張半天。另一隻大掌已經悄然附上了我的額頭,我心中燥熱更甚,臉頰上的溫度又灼熱了幾分,師父判斷溫度的同時,大掌返回去附上了他自己的額眉,呆立了片刻才開口:“不像是發燒……”
“嗯……沒、沒發燒……”呼……師父的手終於不再貼著我的額眉了!焦躁的溫度降下來些許,眼睛瞥著四周,卻又無處安放。
“來和為師抬一下。”
“啊?”
“把這人給抬進去,外面風寒,你沒發燒,他該燒了。”
“哦!”
我匆匆跑到那黑衣人腳的位置,與師父合力將他扳過來,抬進了道觀正廳。道觀風雨飄搖數載,其實並不大,撇開正廳和那個簡陋的半開放廚房,其實只剩下我與師父的寢房。
這人給安置在哪裡都是個問題,先放我的房間吧,我晚上在正廳的長腳桌上湊合湊合,也是可以的。師父他一直好潔整,這乞丐不乾不淨的,師父該嫌棄了,雖然最近師父的潔癖好像不似以往那麼強烈了,可我也沒那個自信,師父能接受得了這個乞丐去睡他的床。
在我提議先把乞丐安放到我的房間時,師父竟然連停頓都沒有。我抬頭一看,哎……這不就是去我房間的路嗎……
我的床不是很大,這黑衣乞丐雖然佝僂著,放到床上才發覺,身體很長,雖然略顯瘦弱,裸露在外的肌膚紋理分明,不像是孤苦無依的乞討人。
我站在床邊,等著師父診脈。師父卻不再理會,徑直走向我的梳妝檯,就著洗漱的臉盆裡的清水,認真的洗乾淨了的手。
……果然,潔癖不是一兩天能說變就變的。
等師父擦拭乾淨手臂,才走回來,盯著我,越走越近,直到定在我的面前,剛剛緩解的那種噴張力,再度席捲我的面門,我巴巴的開口:“又……又怎麼了……”
“臉不紅了。”
“嗯?”
額眉再度一涼,清冷大掌附上去重新檢查溫度,絲毫不覺有任何不妥,而我,卻在這清爽而微寒的溫度裡,再度灼燒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嗯,就是想在有話說裡吱一聲。
☆、迷霧之森(3)
這乞丐躺在床上,一睡就是暗無天日,我勉強給他擦洗了手和臉,喂他喝了些水,不見他清醒,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