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7日,我們經過富蘭克林島,西方天際的山脈暫時消失了;第二天看到了羅斯島上的埃裡伯斯山和特羅爾山,以及更遠處的帕裡山。冰架低低的白色邊緣向東延伸;如同魁北克的懸崖峭壁一般樹立,高度達兩百英尺,在此結束向南航行。下午我們駛進麥克默多灣,停靠在冒著濃煙的埃裡伯斯火山背風處,臨近海岸的海面上。埃裡伯斯火山頂上覆蓋著厚厚的火山渣,山峰高達一萬兩千七百英尺,背靠東方天際,像極了日本畫中的神聖富士山;其身後如幽靈般聳立的特羅爾山,海拔一萬零九百英尺,是座死火山。埃裡伯斯火山仍不時噴湧著陣陣濃煙,考察隊中的一個研究生助手‐‐聰明,年輕的丹福思‐‐指著白雪皚皚的山坡上流淌的巖漿,說此火山於1840年被發現,七年後愛倫&iddot;坡受此啟發而創作出一首詩歌:
‐‐像火山岩漿在無盡地奔騰,
那硫磺的狂潮滾下了耶涅山,
在極地那世界盡頭的國度;
它一面悲吟,一面滾下了耶涅山,
在北極那荒寒的領土。
丹福思讀了很多有關荒誕詭異題材的書籍,經常談論起愛倫&iddot;坡。我本身對愛倫&iddot;坡也很感興趣,這源於愛倫&iddot;坡唯一的一部有關南極的長篇故事‐‐充滿詭異神秘色彩的《亞瑟&iddot;戈登&iddot;皮姆的自述》。空寂的海岸上,背後巍峨聳立的冰架,無數可笑的企鵝發出刺耳的尖叫聲,撲打著翅膀;海水中可見肥碩的海豹,遊動或往大塊緩慢移動的冰塊山上爬。
藉助小船,最終在短暫午夜過後的9日凌晨時分,我們艱難地在羅斯島成功登陸,從每艘船上各拉一條繩索,準備採取褲形救生圈的方式卸下物資補給。儘管斯科特、沙克爾頓都早在我們之前考察過此地,但第一次踏上南極土壤,我們的心情仍是異常激動而複雜。我們位於火山山坡下冰凍海岸上的營地只是臨時的;大本營仍設在&ldo;阿卡姆號&rdo;船上。我們卸下所有的鑽探裝置、雪橇犬、雪橇、帳篷、供給、汽油罐、融冰裝置、普通攝像機和航拍攝像機、飛機零部件和其他必要物品,包括三臺攜帶式無線電報裝置(其他的在飛機上),這樣我們就可以在南極大陸任何地點和位於&ldo;阿卡姆號&rdo;上的大型電報裝置取得通訊。&ldo;阿卡姆號&rdo;上的電報裝置則將新聞報導稿透過《阿卡姆廣告報》雜誌旗下位於麻薩諸塞州金斯波特角的大功率無線電收發站向外界發布資訊。我們希望在南極的一個夏季期間完成此次考察任務;但是如果不能完成,我們將在&ldo;阿卡姆號&rdo;上過冬,在冬季結冰來臨之前&ldo;米斯卡塔尼克號&rdo;則往北行駛進行補給,等待下個夏季來臨。
我在這裡就不贅述我們前期的準備工作了,這些報紙上早有報導:在羅斯島幾個地點成功鑽探,帕波第的鑽探裝置為我們提速不少,甚至在堅硬的岩石層也毫不費力;小規模嘗試融冰裝置;利用雪橇,帶上物資補給危險攀登冰架;登頂冰架,安營紮寨,組裝好五架飛機。科考隊成員的健康狀況‐‐二十個人和五十五隻阿拉斯加雪橇犬‐‐非常好,雖然說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未碰上什麼令人難以忍受的嚴寒天氣或極端惡劣風暴。大多地區,氣溫計在華氏0度和華氏20度或25度以上區間內波動,在新英格蘭地區的過冬經驗讓我們很好地適應了目前這種惡劣氣候。冰架上的營地是半永久性的,用來貯存汽油、物資、炸藥和其他物資。四架飛機足以運送科考所需的裝置,第五架飛機和一名飛行員以及兩名船員留在這個營地,以防我們在損失四架飛機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