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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爾曼起身後,感到光腳踩到的地磚很燙。在這裡他徹底是孤身一人了,而他的第一個舉動,就是走到欄杆跟前,眩暈地望向下方兩千英尺處那片無邊無際的巨大城市。他側耳傾聽時,彷彿聽見一陣縹緲混雜的笛樂旋律從下方的狹窄街道中湧起,其中涵蓋了各種音訊頻段。然後,他真希望能一睹當地居民的真容。沒過多久,眼前的景象就令他頭暈目眩起來,若非本能地抓住了閃閃發亮的欄杆,他肯定摔倒在地了。他的右手握住了一個突起的雕像,似乎幫他穩住了身子。然而,他用力過猛,這個尖細的雕像又焊接得異常脆弱,結果被他一把揪了下來。他仍處於茫然狀態,於是一手繼續握著這個雕像,另一手抓住了光滑欄杆的空處。

但現在,他那過分靈敏的雙耳捕捉到了身後的一陣聲響。他回頭望向身後同一層的臺地,只見有五個身影正在接近他,儘管算不上鬼鬼祟祟,但步子很輕。其中兩個分別是那名惡毒的老婦與那隻尖牙利齒、渾身是毛的小小畜牲。另外三隻嚇得他失去了意識‐‐因為它們是高約八英尺的活物,形貌正與欄杆上那尖細的雕像如出一轍。它們蠕動著海星觸手般的下肢,像蜘蛛一樣朝他逼近。

吉爾曼在床上醒來,渾身被冷汗浸透了,而且他的臉龐、雙手和雙腳都感到痛楚。他一下子跳到地上,匆忙到狂亂地洗漱、穿好衣,彷彿他必須爭分奪秒地儘快逃離這座宅子似的。他不知道自己想去哪裡,卻再度感到自己只能犧牲掉這天的課程了。來自長蛇座與南船座之間某點的那股怪異的牽引力減弱了些,但另一股更強大的力量取代了它。現在,他感覺自己必須向北走‐‐無限遠的北方。他害怕穿過能望見米斯卡塔尼克河中的荒涼島嶼的那座橋,於是改走了皮博迪大道橋。他老是險些絆倒,因為他的雙眼與雙耳都牢牢留意著空蕩蕩的藍色天空中極高的一點之上。一小時後,他讓自己冷靜了些,並且發現自己已經遠離了城區。他的周遭唯有一大片荒涼的鹽沼地,還有一條窄路朝前方伸去,通往印斯茅斯‐‐一個古老的、半是被廢棄的鎮子,阿卡姆的人們都莫名地不願去往那裡。儘管源自北方的那股牽引力沒有減弱,他還是一邊抵抗著它,一邊抵抗著另一股拉力,並且最終發現,他幾乎可以做到讓這兩股力量互搏抵消。他拖著沉重的步子回了城裡,在冷飲櫃接了些咖啡,又逼自己進了公共圖書館,漫無目的地翻閱起了休閒雜誌。他碰見了幾位朋友,他們都說他有古怪的曬傷,但他沒把自己夢遊的事告訴他們。三點鐘時,他在一家餐館吃了午飯,同時注意到,那股牽引力要麼是減弱了,要麼是分散了。在那之後,他找了家廉價電影院打發時間,那瘋狂的影片在他眼前一遍又一遍地上演,他卻絲毫也沒留意它的內容。

晚上九點左右,他輕飄飄地朝家走去,腳步蹣跚地踏進古老的宅子。喬&iddot;馬蘇勒維齊在哼哼唧唧地念著聽不清的禱詞,吉爾曼則匆匆地走上了自己的閣樓房間,中途也沒停下來看一看埃爾伍德是否在家。開啟昏暗的電燈時,他大為震驚。他立即看出桌面上多了樣原本不屬於這裡的東西,第二眼看去便確信無疑了:側躺在桌面上的‐‐因為它沒法自個兒站立‐‐正是那個奇異的尖細雕像,在之前的可怖夢境中,他把它從那排奇異的欄杆上掰下來了。每一絲細節都與夢境吻合。隆起的、桶形的中央軀幹,輻射狀的細臂,上下兩端都有的球形結構,球上還伸出了扁平的、微微朝外彎曲的海星般的觸手‐‐都分毫不差。燈光之下,它看似是某種透著螢光的灰色,上面還有綠色的紋理。吉爾曼既恐懼又困惑地看見,這東西上的一個小球底部還有鋸齒狀的裂口,正是它曾與夢中的欄杆連線在一起的地方。

僅僅是因為困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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