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偷偷的瞄了一眼許可,現在,兩人之間的氣場有些詭異,自從林軒的那個電話開始,她不知道自己是害羞還是尷尬,她說服不了自己正大光明的看他。如果不是那個電話,他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相處,可是現在,似乎一切都不同了。她不知道林軒說的對不對,但是,自己的心裡的確有些不一樣了。
姜允諾想說點什麼卻又找不著話題,許可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雙唇緊閉著,看不出在想什麼。她又瞄了瞄他還裹著紗布的左手,開口說,“還是我來拿吧”。
“我拿就好”,許可吐出四個字後,就再也沒開口。
寒假到了,宿舍要封樓,姜允諾在學校附近租了間房,還準備去做做法語家教。自從她偷跑出來以後,姜敏就沒再往她的賬上匯過錢,她帶過來的錢已經花了七七八八,好在一連找了兩份法語家教,至少可以解決溫飽問題。
許可招手攔了輛計程車,說,“回家住,又不是沒地兒住”。
“哪個家?你那兒?不行”,絕對不行,萬萬不可。
許可看了她一眼,“是你十四歲前呆過的家”。
“不要”,她立刻拒絕,人家都不要她這個女兒了,還跑去做什麼。
“許瑞懷不經常回去”,許可頓了頓,“再說,那房子現在寫著我倆的名字”,那是他對許瑞懷提出的唯一一次要求,因為那裡有關於她的回憶。
“我們倆的”,姜允諾有些詫異,“許瑞懷良心發現了?我還老想著,我究竟是不是他女兒”。
“那麼,我究竟是不是姜敏的兒子”,許可表情淡淡的,“誰叫我們攤上這樣的爸媽”。
“都說問題家庭裡的孩子性格會怪怪的,可我們倆還湊合,都是我這個做姐姐的教育有方,是不是呀,可可”,姜允諾說著掐了掐他的臉,想到要回家,她有些莫名的興奮,似乎心裡的陰霾一掃而空。家呀,在外面七年,一個人住學校宿舍,或者呆在姜敏那兒,都沒有家的感覺。
“你教我什麼了,你七年前就扔下了我”,許可扭頭看著窗外的街景,“好在我稟性純良,資質不錯,才能在人心險惡的社會里茁壯成長。”
“你就吹吧,是誰不回信,不打電話的”,不知是誰扔下誰,姜允諾忍不住掐著他的臉,惡狠狠的問,“你說,如果我不回來,你是不是也不會去找我?”
“不會”,毫不猶豫的回答。
姜允諾嘆了口氣,林軒果然是胡說八道的,這傢伙連一點姐弟之情都不念,怎麼可能還會,還會……她心裡突然澀澀的,怎麼覺得就自己在瞎忙呢,人家該幹嘛還幹嘛,沒事人一樣。林軒那小子瘋了,自己也跟著發瘋。
許可把行李搬進姜允諾的房間,房間裡的擺設一如七年前,床上仍然放著她最愛的叮噹公仔
“林姨還在這兒嗎?”她把叮噹抱在懷裡。
“我搬出去以後,她就走了,鐘點工會偶爾過來打掃。”
姜允諾環顧著四周,往事歷歷在目。
“喂,還我叮噹的碟片”,她調皮的伸出手,“你都借了……借了十三年了,外加利息。”
“誰記得扔哪兒去了”,他看著她,悠然自得的坐在那兒,空蕩蕩的房子因為她而變得溫暖,他的心,被這種暖暖的感覺充盈著。
姜允諾正自顧自說著什麼的時候,抬起眼,不期然的對上了那雙燦如星辰般的眼眸,許可正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有些慌張的低下頭。
許可移開視線,眉目淡淡的,“我去洗個澡,等會兒出去吃飯,家裡什麼菜都沒有,搬箱子搬得滿身臭汗的,拜託你以後別再整那麼多東西……”
姜允諾看看他的左手,問,“你都怎麼洗澡的?”
許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揚了揚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