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兒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怔怔出神。
她做了一個不知道怎麼形容的夢。
夢境裡究竟有什麼她已經記不太清了,隱約間只有那麼幾張臉閃過。
名為父親,一臉慈愛之下卻似乎夾雜著慾望與謀劃的臉;名為母親,同樣慈愛之下夾雜著毫不在乎與失望的臉;名為叔叔,慈祥寵溺之下卻同樣毫不在乎與冷漠的臉……
那一張張臉上似乎都帶著一張張名為慈愛寵溺的面具,面具之上是一張張笑臉與塗抹著蜜糖的嘴唇,彷彿她便是天地的寵兒,萬界的明珠;面具之下是毫無在乎與冷漠,似乎隨時會說出——
——嘖,一個女孩兒,沒什麼用。
僅僅這樣是稱不上美夢的,稱之為噩夢更為合適一些,但不要緊,這些只不過是美夢裡的一些瑕疵,一些必須要有的,襯托美好的瑕疵罷了。
畢竟,幸福是對比出來的。
那夢境中還有著其他的臉,其他複雜卻又夾雜著真情實意的臉,他們為她一個個美好的故事,她則在故事裡或是沉沉睡去,或是假意閉眼然後找機會溜出那空曠的大殿出去隨意遊玩……
她可以去遊覽一座座風格迥異的大殿,可以去捉弄一個個手忙腳亂的叔叔阿姨,可以去欣賞一幕幕截然不同的景色——有海、有煉獄、有草原、有城市、有星空。
還有著那一道一直環繞她的紫色雷霆。
而不是高處不勝寒的高峰,不是古樸到不能出現任何一點與科技有關之物的房間。
她曾在名為父親的引導下,向著其他的面孔說出了:“我來當你們的孩子吧。”
也曾肆無忌憚的將那名為暗器的一件件傑作所拆碎,並嗤笑為三歲孩子都覺得垃圾的玩具……
儘管她自己也不大。
然後她醒了。
紛沓襲來的記憶令王冬兒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最終她看向了空蕩蕩的房間,“庫特里叔叔?希瓦託阿姨?”
無人回應。
於是她粉藍色的眸子裡爬上了失望的情緒,“也是,你們都忙。”
這點失望來得快去得也快,她掀開了被子,走到了窗前,帶著新生般的喜悅看向了天空。
“我以後該叫什麼來著?”什麼仇啊愛啊的可以往後稍稍,這是她醒來後需要思考的第一個問題。
……
“叫什麼確實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天空中,生命女神低頭看向了那個開啟窗戶的女孩兒,臉上帶著笑意,“你確定不讓她見見我們?”
“這不是已經見過了嗎。”毀滅之神拉了拉頭上的兜帽,“真要見了,這孩子問出一大堆尷尬的問題時我們該怎麼回答?她為什麼會出現在下界?她父母怎麼樣了?……”
這注定了是一堆不好回答且尷尬的問題,生命女神也不太想在這些問題上煩心,“天使見了,孩子也見了,接下來回神界,還是去考察一下天使推薦的修羅神繼承者?”
“回神界吧,直接在神界給個神考給那些繼承者就行了。”
神考從來不是隻能同一時間給一個人,大撒網才是有意傳承神位的諸神之間所選擇的最佳方式。
它既能當做神恩增強信仰,也能當做遴選出比較優秀的繼承者。
至於能不能透過,會不會花很多時間?
能不能過那是繼承者自己的事,不是神該考慮的事。
神也從來不缺時間。
“我其實還是傾向於修羅神回來。”毀滅之神頗為遺憾的說著,別管性格作風如何,好歹從神龍界域後一起扶持著走過最艱難時期,彼此間合作爭鬥了上百萬年的同僚,至少彼此之間足夠熟悉,足夠了解。
至少不會突然莫名其妙給自己整個大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