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機器的扳手一旦扳動,在把自己撞得稀爛前,它們絕不會停止。
哪怕這臺戰爭機器的製造者也不能令其停止行動,只能靠威嚴暫緩——哪怕在這個暫緩的時間段內,所有事情也必須符合這臺戰爭機器上絕大多數人的利益。
魂師大賽符合所有人的利益嗎?
魂師大賽是一場表演,一個政治活動,它能夠存在萬年,必然是在多方面符合絕大多數人利益的。
它對於此時的日月帝國而言亦是如此,至少大方向上是符合日月帝國利益的。
可世間沒有十全十美之人,亦不可能有十全十美之事,任何事情都註定會有那麼一個人,一批人的不滿。
比如現在……
“憑什麼?你告訴我憑什麼?!”書房內,那些因時光而籠罩在其中的塵土上下翻飛,充斥在整個屋中。
案桌倒了,爛了。
被王弈衡這個封號強者一腳踹爛的。
千劫也因此受到波及,傾倒在書房的一角,封號的突然暴起,遠遠不是他一個魂宗能反應過來的。
“你特麼抽什麼瘋?!”一邊怒罵出聲的同時,千劫一邊掙扎著起身,他在言語中已經顧不上對一個封號強者是否尊敬了。
卻在下一刻被蒲扇般的大手抓起了衣領,高高的提在空中。
“你常年出入明德堂與太子府,據說很多改革政策都有你的影子,你告訴我,憑什麼?!”王弈衡死死地盯住他的眼睛,眼底深處彷彿燃燒著熊熊火焰,“憑什麼這些曾經的星羅人,這些沒有與我們一起遭受屈辱,一起承擔責任,也沒有對國家有絲毫貢獻的星羅人,僅僅因為我們到了這塊土地,他們就可以成為日月人?!”
他另一隻手遙遙的指向了東方,那裡是星羅帝國的方向,如今也屬於日月帝國的方向。
“可這塊土地也不是誰白送給我們的!是我們一步步走過去,填裝每一發魂導炮彈,用汗水與鮮血,用帝國子民的命,用在前線的軍人、用在後方的工人與民眾的生命,一寸寸奪過來的!
“你聽過前線軍人臨死前的哀嚎嗎?!你體會過魂導工廠裡的無奈嗎?!
“那些臨死前想回家的哀嚎至今仍然迴盪在我耳邊,那些因工傷傷殘而無助的眼神至今仍在注視著我!注視著我這個處於人類巔峰的封號鬥羅!
“這幾年間我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我甚至因此忘了去冥想提升修為,不敢在專研魂導術的進步,你告訴我,憑什麼?!”
千劫放開了掙扎的動作,沉默了下來。
可沉默並沒有讓這個已經被暴怒擁入懷中的封號鬥羅冷靜下來,他的質問愈發大聲,“我們不但要給予他們日月人該有的一切,還要繼續在這已經屬於自己的領土上流血,繼續付出生命,你知道我麾下有多少堪稱模範,對帝國無比忠誠的軍人,死在了這片土地上?!又有多少軍人在戰後,為了保護這群所謂的‘日月人’死在了叛軍的手裡?!
“我們明明贏了,就像碾死只臭蟲般的碾死了那個所謂的白虎軍神!可我們卻像沒贏!
“你再告訴我,帝國準備了這麼久,忍了這麼久,犧牲了這麼多,最後就是為了給這群曾經的鬥羅人,未來的日月人送福利的嗎?!我們就是為了和鬥羅人一樣,玩什麼魂師大賽的嗎?!……”
近乎炮火般無窮無盡的質問砸在了千劫頭頂,眼前這個守護了日月邊境近十年的封號鬥羅,似乎終於將那積攢的疑惑與憤怒,找到了個發洩口。
“結果,你現在來告訴我,我該去保護所謂的日月民眾?我該以帝國的利益為重?!
“憑什麼?!憑你是史萊克的參賽人員?憑你是聖靈教的邪魂師?
“你給勞資裝什麼呢?!史萊克也會在乎日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