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皺著眉頭,當初之所以扶植夏明旭,對他寵愛有加,一方面是出於愧疚,另外一方面則是王家在朝堂之上的勢力太大,這些年來,兩派之爭,從未演變到今天這樣的局面。
夜兒已經發生了那樣的不幸,如果是從前,他說不定會毫不猶豫地把皇位傳給辰兒,畢竟,他除了不是長子之外,比起旭兒,他確實要合適得多。
但是,他怎麼能讓那個害死明月的人繼續逍遙,他這樣做,他日他還有何顏面與明月泉下相見。
兩派爭執不休,誰也不肯相讓,景帝靠在金黃的龍椅上,眉頭皺成一團,大喝了聲:“給朕住口。”
即便是這樣頹廢的狀態,但畢竟是一國之君,說話破有威嚴,底下的那群大臣見了,紛紛住了口。
景帝靠在冰冷而又生硬的椅背上,想著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為這個坐起來一點也不舒服的位置,爭得頭破血流呢?
“皇上。”
御書房的門被推開,外面蕭瑟的冷風一併吹了進來,嬌媚入骨的聲音染上了冬日寒風特有的生硬。
“把門關上。”
外面的血腥味太重,伴隨著冬日的夜風,不知道會不會吹進這御書房內。
“皇上。”
明黃的聖旨,上邊的飛龍威風凜凜,燈火搖曳的瞬間,像是要飛出來一般。
麗妃將手上拿著的聖旨,直接扔到景帝的跟前,精緻的丹鳳眼,比外邊的寒風還要蕭瑟冰冷。
景帝面無表情,似厭惡似痛恨,仰頭看了她一眼,拾起案桌上的聖旨,現在的麗妃就是琉璃的土皇帝,不過是聖旨而已,沒什麼可奇怪的。
景帝的手略有些顫抖,將聖旨攤開,深邃的眼眸閃過震驚還有慍怒:“麗妃,你這是要逼宮嗎?”
麗妃沒有說話,挑了挑眉梢,將心底的焦躁還要不安全部壓下,眉頭皺起,該死的,那個女人的命居然那麼大,從那麼高的山崖上摔下去都沒死,不但如此,居然還光明正大地帶人殺進來了。
她就不應該拖這麼長的時間,早知道這樣,她就不該在意那些虛名,早點動手,若是辰兒現在登上大位,她也不會如此措手不及。
“皇上,蓋上玉璽吧。”
麗妃看著景帝,指著案臺上的聖旨,說話的聲音,再也沒有以前刻意討好的嬌媚。
現在的她,無論怎麼討好都沒用了,露在面紗外的丹鳳眼染上了點點的惆悵還有決絕。
明明是她更早認識他的,明明是她更先得寵的,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憑什麼明月能得到他的愛,她卻不能?
既然得不到,那就徹底毀了吧。
捨不得毀了他,所以毀了那個女人,現在,就讓這三個人一同下地獄吧。
王太傅向前走了幾步,老眼瞄了眼聖旨上的內容,指著麗妃,不由大怒:“麗妃,你,你……”
許是太急的緣故,再加上上了年歲,王太傅一時心急,一口氣上不來,臉色慘白,直接中風暈了過去。
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那雙老眼依舊滿是不甘地盯著麗妃,這皇上要是蓋了玉璽,四皇子登上皇位,那他們整個王家就玩完了。
“愛妃一點情面都不留嗎?”
儘管她不是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但數十年的感情,景帝還是忍不住覺得心酸。
“皇上,四皇子天人資質,聰慧異常,又得民間百姓愛戴,若是登上皇位,必定能成就千秋大業。”
莫言安瞄了眼聖旨上的內容,不由竊喜,忙上前請命,而與莫言安成同一戰線的那些大臣,忙也跟著請命附和。
“朕絕不同意。”
景帝突然站了起來,大手一揮,那明黃的聖旨和案臺上堆得像小山堆一般的奏摺落了一地,發出乒乒乓乓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