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好好道歉,說幾句好話,還那般嚴厲,實在是太不該了,偏生她心裡又惱火的很,所以在把那碎片即將要拔出來的最後一刻,她卻還是忍不住用了力。
“啊,顏顏,痛死我了。”
夕顏悶聲不說話,替他上了藥,又把傷口給包紮了,很熟練,很迅速,像是之前就做過千百次一般。
等傷口處理好了,夕顏這才坐在床榻上,靠到夏夜白的跟前,將他臉上銀白的面具取了下來,眉頭緊鎖,臉色蒼白,撅著唇,看得她差點掉眼淚。
拿出手帕,將他額上的冷汗擦了擦:“今後不要再這個樣子了,還疼不疼,回來陪你用午膳,我一直記著呢,臨時發生了點事,才沒及時趕回來,下次不會這樣了,相思說你中午不是還好端端的嗎?等的久了,不高興了?”
夏夜白搖了搖頭,突然將夕顏緊緊的摟在懷中,這樣待他的女人,他如何能不愛,方才那樣做,他當然知道這是無理取鬧的,可這個女人,她的行為舉止,實在是太讓人放心不下了,便是讓齊謖一直跟在她身邊,他還是會覺得不安。
今日她去了易樓也就算了,她若是想玩,他也沒意見,哪想到她居然拿著把劍就衝到了校場正中與那數十頭牛搏鬥,險些沒把他的心給嚇跳出來。
他知道她做的那些事都是為了他,不想他再受欺負,也許也是為了施展自己的抱負,她原就不是關在籠子裡的小鳥,這樣的人,就該是在天上翱翔的雄鷹,才能與她匹配,所以他沒有阻攔,還暗中讓人助她,可若是再發生今日這樣的事情,他就不能保證自己還會不會任由她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飛了。
他不能也不敢讓她的手再沾上性命,若是再像上次一般無聲無息的昏迷那麼久,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承受得住,若他們兩人之中,註定有一個人必須手上沾滿鮮血與森森的白骨,他會主動去承擔那一切。
夏夜白靠在夕顏的肩上,在心底嘆了口氣,將夕顏緊緊的摟在懷中,雙目有些沉痛:“午睡做噩夢了。”
夕顏拍了拍他的肩膀:“原來是這樣啊。”
果真是小孩子呢,居然會害怕夢裡的東西。
“那個夢把你給嚇醒了啊。”
夏夜白輕輕的嗯了一聲,在夕顏的頸脖上蹭了蹭。
“夢裡的東西和現實都是假的,相反的,你說是噩夢,指不定我們王府馬上就要發生喜事了。”
“可我做的那個夢好真實。”
也許那不僅僅只是個夢而已,他真的擔心,有一天那會變成現實。
“夢到什麼了?”
“夢到顏顏手上拿著把劍,上面沾滿了血,顏顏的周圍也是,全部都是死人,那些血像河水一樣多,你大笑著,然後那個國師從天而降,說你不能造殺孽卻造了太多的殺孽,會有報應的,你不相信,笑得更大聲,笑著笑著突然倒了過去,我跑過去叫你,怎麼都叫不醒你。”
“是因為這個才那麼擔心焦躁的嘛?”
夏夜白嗯了一聲,使勁的點了點頭:“這世上,就只有顏顏一個人對我好了,要是你離開,小白也活不下去的。”
外面的天漸漸暗了下來,房間裡沒有點蠟燭,什麼都沒有,夏夜白的聲音很輕很輕,在這寂靜的夜晚隨著清風一起吹到夕顏的耳中,讓另外一顆心變得不可思議的柔軟,兩人緊緊將對方抱在懷中,夕顏未能發現夏夜白眸底伸出的恐懼和慌張,夏夜白也未能看到夕顏那雙清澈的眸子,蘊藏的深情和憐惜。
什麼堅決,什麼決定,在這一刻完全化成了泡沫,夕顏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快要被他的話給揉碎了。
想說些什麼,竟發現自己的喉嚨都是哽咽的,方才,她確實經歷了一場殺戮,她手上拿著被鮮血染紅的鐵劍,被一群發了瘋的黑牛圍著,旁邊全都是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