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似乎就是這樣,不想忘的時候總記不起,想忘的時候又總忘不掉。他這些年一個人在外面走南闖北,身邊沒跟著一個女人。有人送他幾個美貌女子,他總輕描淡寫地拒絕:“天下女子都一樣,沾久了就沒味了。”
那些人哈哈大笑,說看不出來原來他還有一段風流史。殊不知,他只有過她一個女人,有了她後,感覺其他女人都一樣了。
不是天下女子,是心中只有她而已。
他如今此去不知需要幾年,心裡總怕,若她有了其他男子陪在她身邊,若他再度回來時她已是別的男人的妻,若她對著別的男人巧笑倩兮。那樣的場面……他不敢想。
和笙歌一起走進舞樓時,笙歌自動喚來夏伶就要撤:“夏伶,這位公子是我的二哥,你好好跟著他,看他有什麼需要。”
她仍是一如既往的笑,卻看得夏伶寒毛豎立:“姑娘,後廳那邊我還有事……”
笙歌笑的燦爛:“不用擔心,我正準備去替你看看。”
“可是……”夏伶鼓起勇氣看著笙歌。
一味躲避總不是辦法,笙歌裝作不悅:“我做事你也不放心嗎?行了,別婆婆媽媽的。”她抬腳就往後廳走,也不看他們。
去了後廳安排了些事,笙歌便去了三樓她自己的房間,她隨身帶有鏡子,拿出來看了一眼自己,撥出一口氣,不知是輕鬆了還是又緊張了。
雲蘇走之前給了赫連陵一些藥丸,是他花了許多功夫煉製而出,可以緩解她的毒性,赫連陵在她出宮前又給了她。但近來……笙歌自嘲笑了一笑,這種感覺,就像毒發前的徵兆。
藥性終於還是快制不住,有時臉色也連帶著怪怪的,幸虧今日二哥找來時沒有什麼不對,雖躲過了一次,但不知下一次又如何,這種感覺差勁極了。
最讓她擔憂的是,雲蘇一點訊息也沒有,不知為何雲王並不擔心他,似乎他很相信自己的兒子。一個多月過去了,取藥若是簡單,雲蘇也不至於現在還不回來,這樣在一天天的煎熬中笙歌也在與日俱增的內疚中。
她低頭看著鏡中的自己,一動不動,像是雕塑。
客房
薰香緩緩的燃,飄在空中逐漸淡去,孟沂笙坐在椅子上,夏伶站在他身邊。
夏伶生冷著語氣,仔細看脊背也有些僵硬:“孟公子有什麼吩咐?”
“如芷。”孟沂笙微嘆一口氣,“這些天為什麼躲著我?”
夏伶動作又僵硬了幾分,抿著唇道:“孟公子怕是搞錯了,我一直呆在舞樓裡,也沒欠誰什麼債,更沒有躲著誰一說。”她站在原地,眼神倔強:“還有,我名字叫夏伶,夏如芷是誰我不認識。”
“如芷。”孟沂笙又喚一聲,“別人不瞭解你,我卻是瞭解的。不要自甘墮落,在我心裡你永遠是如芷。”
夏伶語氣更冷幾分,帶著微微嘲諷:“事到如今孟公子還在說風涼話,夏伶就是夏伶,何時成了夏如芷了,若您覺得我低賤,自可眼不見心不煩。”
孟沂笙似乎早已習慣她這樣的語氣,微嘆:“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凝視著她,“這些年,你過的並不好。”
夏伶僵硬了身子,而後握緊了拳頭,倔強道:“我過得很好,孟公子不用操心,我現在很快樂。”
她像一隻野貓,竭盡自己所能將自己偽裝,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她一點也不希望這個時候有人給她溫暖,她拒絕,她又像只刺蝟。
孟沂笙默然:“再有兩天我就要走了,不知要等幾年才回來。”
夏伶到嘴邊的話又突然嚥了回去,捏緊雙手,不知是什麼滋味:“外面自然隨心所欲些,難怪總想出去。”
孟沂笙卻聽出她話語中的漏洞,站起來,難免帶著一絲激動:“你願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