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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部分

個時候,所有人才明白過來,是這些捧著首級的將士在衛護著自己,在用刀槍,用自己的性命來衛護著這個國家!

守護在皇城之內的禁軍士卒都是面色凝滯,儘管他們挺不直腰板,握不緊刀槍,但一個個還是情不自禁,儘量努力的學著浮山將士的站姿,就算是不倫不類,也是儘量去站,去學,彷彿只有用這樣的儀表姿態,才對的起眼前這神色舉止驕傲到了十分的無敵雄師。

等整個浮山佇列抵達兵部正堂之前時,皇城之中,也不知道轟動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跟隨在隊伍之後,那種肅殺嚴整的姿態,還有那些面目猙獰的首級,也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沿途追隨,到了兵部這裡,放眼看去,幾乎是整個皇城的人都站在這兵部之外一般。

到處是人頭攢動,張若麒一出門,便是頭暈眼花,立刻就理解了那個小吏的失態是為了什麼。

而在他眼前最近處,卻是那些浮山將士,人人面容粗勵,眼神堅定,而很多人的衣甲之上,猶有百戰餘生後留下的痕跡,刀砍斧削,劍刺槍挑,在濟南西門一戰以後,將士們不及回鄉,就是穿著戰損的鎧甲和軍服,一路北上,哪怕就是在豔陽天裡涮洗修補過,但戰甲和軍服之上的那些傷損,又豈能叫人視若無睹?

到這時,所有人才是醒悟過來,在這樣一支斬首近兩千級的虎狼之師面前,談什麼規矩,他們又何必和你談舊日的規矩?

一刀斬過來便是!

張若麒神色慘白,兩手也是在不停的微微顫抖,眼前的情形是他聞所未聞,亦是見所未見,如何處斷,如何應對,這已經超過了這個京城名士,自度甚高的兩榜進士的想象範圍,在他三十餘年的人生經歷中,哪怕是做夢也沒有夢到過如此恐怖的景像,在這樣的陣勢面前,他突然悲哀的覺得,自己此前的那些機巧,那些算計,那些靈變,一切都是那麼的蒼白可笑!

“張大人?”

“張大人?”

“張大人!”

神情恍惚之際,張若麒也是呆徵了好一會兒,最終才是被張守仁大聲喚醒。

面對神色惶恐,面如白紙的張若麒,張守仁也是沒有多少的得意之感。帝國中樞,就是由這麼一群書生掌握,就是控制在他們之中,又叫人怎麼高興的起來?

文官政治,固然是有其穩定的一面,但對武裝力量的過份壓制,體制的僵化,抱殘守缺,難以自我革新等毛病也是十分的嚴重,特別是到了王朝末世,還得加上一個黨爭內鬥,人人有私心,這時的文官集團已經不是助力,而是徹底的累贅了。

看著張若麒,張守仁的面色仍然如常,沒有絲毫的得意:“浮山營所斬獲首級,連北虜,東虜、漢軍在內,俱是在此,大人若要驗看,現在就能開始了。”

此情此景,張若麒能如何說,又該如何說?

推諉,拖延?還要臉不要了?

幾千幾萬人堵在兵部門前,人人用敬畏的眼光看著這浮山營兵,自己這會子再來刁難,哪怕是暗中支援的那些文官同僚們都是會棄他而去,就算是楊閣老在此,也不能面對這麼多人的眼光公然舞弊……這件事,自是張守仁又贏了一陣,而且,贏的光風霽月,漂亮之至!

“好,這就驗。”

張若麒先是惶惑,此時才驚醒過來,他也不是蠢材,知道此時硬頂無益,當下冷冷一笑,對著張守仁道:“足下勝了一場,但願今日之後,咱們還有再見之期。”

“呵呵,張大人善祝善禱,我們是會再有祝捷的一天的。”

“……好,好的很。”

張若麒整張臉都氣歪了,但此時也是毫無辦法,只能帶著自己的部下吏員,開始去真的驗看那些捧來的首級。

一顆顆首級都是男子首級,而且髮式和長相明顯都是東虜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