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蕭睿匆匆趕回城裡的蕭家,見到了等候在客廳中喝了好幾盞茶,已經多少有些不耐煩的高力士。 也難怪高力士不爽,他跟隨李隆基多年,到處宣旨,還從未有人讓他等候如此之久。 但這蕭睿有些不同,即是聖眷正隆的新貴人,又是自己的小知己,高力士這才耐著性子等候著,要是換成別人,他早就拂袖而走了。
“狀元公啊,你倒是好大的架子!”高力士不由撇了撇嘴。
“抱歉之至,大將軍,蕭睿在城外送別家姐,不知道大將軍光臨,實在是罪過罪過!”蕭睿趕緊賠笑,對於這個位高權重與眾不同的大太監,他可是早就打定主意萬萬不能得罪的。
“罷了。 皇上有旨,朝議郎、戎州縣令蕭睿接旨!”高力士尖細嘶啞的嗓子再次響起。
蕭睿一怔,這才醒悟過來,原來自己已經有了官職了,他心裡嘿嘿一笑,跪倒在地,呼道,“臣蕭睿接旨!”
原來,李隆基封皮邏閣為雲南王、越國公、開府儀同三司,並賜名“蒙歸義”。 皮邏閣即將舉行登位大典,特遣使臣來懇求大唐皇帝陛下派人參加觀禮。 李隆基或許是一時心血來潮,想起蕭睿將要赴任戎州,去這南詔洱海倒也順路,便硬生生封了他一個御賜金牌的欽差大臣,先去南詔觀禮,然後再回戎州赴任。
後來蕭睿才明白,李隆基哪裡是一時心血來潮,分明就是早就謀劃已久。
蕭睿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還未上任的縣令,但他卻有著多重的身份。 御賜金牌在身,天子門生、新科狀元、才子酒徒、名士大賢、玉真義子——這些身份隨便哪一個提留出來,都不得了,讓蕭睿前去,也算是給足了皮邏閣面子。
蕭睿外放縣令又當了前往南詔的觀禮欽差,一時間,這又成為長安城裡的一大新聞。 而在蕭家,還有另一個新聞悄然在下人間流傳:那便是令狐沖羽,竟然也得了一個仁勇校尉的武職官,正九品。
蕭睿不用問也知道是李林甫所為,對於令狐沖羽跟李林甫的關係,他一直很是好奇但卻強忍著沒有問令狐沖羽,既然人家不願意說,想必就是有難言之隱。 實際上,令狐沖羽跟他的時日也不短了,他的為人蕭睿很是清楚,如果不是有難言之隱的話,令狐沖羽絕不會瞞他這麼長時間。
令狐沖羽有了出身,蕭睿也替他高興,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如今令狐兄有官職在身……”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令狐沖羽打斷了,“公子,令狐沖羽這一生誓死追隨左右,絕不離棄。 這武職官,不過是為了保護公子前往南詔而為之……”
第150章春夢了無痕
飛花逐月,細雨如絲,連綿的細雨著實下了幾天,點點落在劍南道節度使章仇兼瓊府邸後花園中章仇憐兒閨房之外窗臺上,敲擊著她落寞的心靈。// /試問離情愁幾許?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在這個生長憂鬱的益州夏季,章仇憐兒聽著雨收穫了一心的黯然。
細雨濃墨書寫流光歲月,少女二十春秋如煙消逝,回首過往,章仇憐兒驀然發覺,她的人生竟然是一片空白。把這些年的歌舞昇平或者自怨自艾自憐自愛細細梳理起來,在細如毛髮的記憶中,採擷出的只有冰涼的雨水,無盡的幽怨。她的心扉剛剛開啟便又以塵封,滿是落寞與憂傷。
每年在這樣的雨季,她喜歡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世界,讓愁緒化為漫天飛舞的雨絲和柳絮,飄散在這益州城的上空。和風細雨,催下千般惆悵,她的心滿是疲憊。或許是她天生多愁善感,或許是她心比天高命如紙薄,平日人前的強顏歡笑,無法抹平心中那一道淡淡的憂傷,那一抹濃濃的相思。
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絃斷有誰聽?
在這喧鬧繁華的益州城,她是節度使府上的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