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軍法處置。 該何去何從,不難判斷。
郭知運帶頭冒著密集的“滾石彈雨”衝了上去,而剩下的數千名河東軍士卒也都毫無猶豫地怒吼著,在絕望中、踏著戰友兄弟的屍體血肉義無反顧地沿著山徑衝鋒了上去。
滾石如雨,慘叫聲不絕於耳。 身邊的戰友被從天而降的滾石砸成肉泥,但旋即會有後繼者含淚踩著血肉繼續前行,在這一段不到千米遠的山路上,河東軍士卒的屍體在好幾處拐角彎道上堆積成山,幾成肉體堡壘。
血腥的味道濃烈的幾近讓人窒息。 郭知運地頭盔早已被砸落,而肩膀上被飛箭射中,那箭簇還在肩膀上簇簇跳動,鮮血流滿了他地右半身。 他劇烈的喘息著,眼中一片血紅,發出野獸一般地咆哮,手中的陌刀奮力揮舞著,“兄弟們,衝啊,衝啊!”
……
……
河東軍郭知運標下一萬人,以陣亡近9000人的沉痛代價,終於攻克了號稱鐵臂堡壘的石堡城。 訊息傳到唐軍營中,蕭睿忍不住長嘆一聲,一萬人只剩下千人啊!還多有傷殘,這種慘烈的戰事讓人聽了心中戰慄。
即便是皇甫維明有意要那河東軍做炮灰使用,但這種慘烈的結果也還是讓他心裡有些沉重。 讓他沉重的,還有蕭睿的一句冷笑,“皇甫大帥,傷亡如此慘重,即便是拿下了石堡城,怕是皇上也要怪罪下來。 ”
……
……
蕭睿帶著自己的三百羽林軍士卒和那刃等僰人護衛,緩緩沿著從藥水河通往石堡城的山道向上行去。 他地身後。 緊緊跟著令狐沖羽、李嗣業、李光弼三人。 李光弼的腳步,還是微微有些踉蹌。
腳下的土路雖然已經被清理乾淨,那9000具慘不忍睹的河東軍屍體或者肉體碎塊已經被掩埋在石堡城外的一塊平坡上,但隱隱還可見殷紅色的斑斑血跡。
春風吹過臉頰,蕭睿卻很難感覺到暖意。 在西風中,遠處褐紅色的懸崖峭壁上地石堡城似犛牛雄峙,巋然不動。
慘烈的呼喊。 刀兵地碰撞,生命的消亡。 一起消散在風中。 但這一切,卻似乎又歷歷在目。
石堡城外。
郭知運赤著上半身,裸露著傷痕累累的上體,手中的陌刀血跡斑斑插在地上。 面色慘淡站在他身後的千餘殘兵,或站立或坐在地上,或被戰友攙扶著。
“蕭大人!”郭知運躬身行了一禮,凌亂的頭髮在俯身下來的當口。 被鋒利地陌刀鋒芒削斷了一縷,碎髮旋即在絢爛的陽光下被風沸沸揚揚地吹散。
“郭將軍,請起!”蕭睿嘆息一聲,扶起了郭知運。
……
……
面對那那高高凸起的埋葬了9000河東軍士卒的巨大土墳頭,祭奠儀式即將開始。 蕭睿默默地站在那裡,任憑風吹拂著額前的亂髮。 突然,他緩緩跪倒了下去。
身後的郭知運一驚,急急呼道。 “蕭大人身份尊貴,豈能跪拜這些士卒,蕭大人能代表朝廷來此祭拜,已經是兄弟們的福分了。 ”
蕭睿回頭沉聲道,“9000將士為國捐軀,我這一跪不代表朝廷。 不代表皇上,只代表我蕭睿個人——令狐校尉,宣讀我的祭文。 ”
李嗣業古銅色地臉上浮動著熱血漲紅之色,他投向蕭睿的目光變得感佩起來,跟李光弼對視了一眼,一起撩衣跪拜了下去。 這樣一來,自蕭睿以下,石堡城外跪倒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悠悠甘涼,煌煌河隴;湯湯藥水,巍巍赤山。 江山蘊人文。 肇於秦漢;時勢造英雄。 代有英賢。 漫漫長夜聞驚雷,浩氣盈九天。 熊熊烈火燎石原……野火燒不盡,血沃黃土肥勁草;春風吹又生,風捲軍旗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