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狙擊手都有戴眼鏡的。照樣遠距離斃了你。”趙文生指扶銀光閃閃的鏡架,斯文中露出吃人的狡黠,“再說,不吃,是對不起自己。對美味不下手,是蠢的行為,是違反人類的行為,是自甘落後的行為,是想把自己餓死的行為。”
“停停停!”高大帥忙叫停,等趙文生再說下去,其他不動手的,都是豬牛羊了,“趙大夫我知道你是醫學專家,哲學理論學的好。但都是哥們,你這樣掠奪自己兄弟食物,你下得了手,我看著也忒殘忍了些。”
趙文生眉揚,兩袖一捲,清風儻蕩:“這能怪我嗎?我有搶嗎?是他們孔融讓梨?”
“他們孔融讓梨你不跟著孔融讓梨,這種傳統美好品德你不學習?”
“問題是你這梨讓了一圈個個都不吃,最終不是讓梨自己爛掉,浪費食物,清高不是這種做法的。”
高大帥瞠目結舌的,趙文生這口才不叫好,叫什麼都能扯,比他更能扯,扯淡超人。
轉頭,不與趙文生口頭爭鋒論劍了,因為自己明顯只有輸的份,爺的馬屁需得繼續拍,請示領導:“爺,不合口味嗎?不然,換個菜,換個菜館?”
耳聽高大帥的馬屁拍到要論廚師不分青紅皂白一干子打死換菜館,趙文生插話了:“我覺得這味道這地方都挺好的,挪地兒麻煩。”
這高大帥即是慈禧前面的李德全轉世投胎,哪管這地兒這味道怎樣,更重要的是爺的心情怎樣。
當即,手要拍桌子,喊服務生結賬挪地方。
這時,對坐的姚爺忽的先開了聲,眸光對著入門大廳九雀朝鳳屏風後面依稀閃過的影子是飛逝而過,影子閃得過快,只抓得住點感覺,卻足以讓他對君爺說:“誰說要挪地方了?文生都覺得好吃的東西,我們怎會覺得不好吃?”
馬不停蹄再塞一口菜的趙文生,差點被姚爺這話噎得,沒有辣椒都得嗆到,趕緊喝口水:“姚科,在學校裡,你和陸科吃菜都比我挑剔。”
“你剛不是說我們孔融讓梨嗎?我和君爺也不敢自稱是孔融,只不過和孔融一樣吃慣了家裡菜,不適應外頭。”姚爺睫毛一飛一飛的,比姑娘家都要豔三分的眼,射出來的光是毒死你。
高大帥聽得不甚明白,只知道姚爺這話一出,定是不用換地方了。誰不知道姚爺的話君爺都得聽一半的。
趙文生卻是驀地頓了筷子,有絲驚詫地望了下桌上的菜。
眼鏡後的眸子微閃,似在使勁兒地回憶什麼。
然,君爺點的這道陸夫人在家裡做過的菜,是在上回君爺的慶生宴上,趙文生還在美國,沒能回來品嚐,無從想起。
而高大帥這種腦筋,即使吃過了一模一樣的菜,都聯絡不起。原因很簡單,即使相貌像,但陸夫人做出的口味,與這裡大廚根據選單仿著做出來的口味,差別仍是極大。再有,明顯這道菜是在陸夫人的菜品上再加了一些改良。比如滑蛋里加入筍絲這一招,陸夫人本人的菜品裡面就沒有。
然而種種如此,都不能掩蓋一個事實,即是,做這道菜,或是這裡設計這道菜的主人,與陸夫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不然,是很難想到把臭豆腐這一要屬加在這裡頭,這種不屬於大陸任何菜系的特殊做法。
姚爺示意的意思一清二楚:勿打草驚蛇。
君爺聽得明白,他們這次是無備而來,想抓人也無從下手。
“吃吧。”君爺重新起筷,眉目清冷,一如既往不辨喜怒。
可其他人都聽得出他把問題先擱下的意思,於是都三緘其口,這時,飯桌終於恢復到了正常人吃飯的形態。
兩爺沉靜了。躥躲在九雀朝鳳屏風後面的初夏,可是活活地嚇出身冷汗。
姚爺那剛剛銳利地一瞥,幸好她閃得快,以她懷孕媽媽的身份,能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