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棉花裡,軟綿綿的全無著力之處。就在他一愣之間,陡覺一股大力排山倒海般的湧來,剎那間雙臂如遭雷擊。只聽得咯咯數響,那樵夫自腕骨至肩頭鎖骨竟然全被震斷。樵夫的身子倒飛而出,直撞到祠堂的院牆上,頭一歪,便昏了過去。
一瞬間呼嘯的山風陡然止歇,樹葉不動,野草僵直。遠方有一串悶雷隱隱傳了過來。
楚千里一招得手,身子更不停歇,一晃之間已起欺向妙極和尚。鐵掌未至,一股凌厲的掌風已將他全身罩住。妙極和尚立感呼吸艱難。
陡然間兩道黑氣拔地而起,左一道盤曲如龍,曲曲折折護住妙極和尚;右一道筆直如箭直刺向楚千里腹下關元穴。正是那章含之拔出判官筆上來相助。楚千里讚一聲好,鐵掌疾落,已抓住了章含之左手的判官筆,順勢一撥,將他斜斜推出三步。
辛無傷見敵人數招之間便已大佔上風,不由怪叫一聲,雙手一抖,一支五色斑斕的軟鞭猶如靈蛇一般直點向楚千里的眉心。楚千里見他運鞭如槍,大是勁敵,精神登時一振。這時候妙極和尚也緩過神來,掣出長劍,青光閃動之間,已將楚千里退路封住。與此同時,那紅衣番僧揮動鐵鏟和袁易之雙戰劉元吉。
陸鶴雲在一旁看得驚心動魄。他牙關緊咬,下唇似要滴出血來。其時天色陰沉如夜,鉛雲低得似乎觸手可及。許公祠內的七道人影如鵠驚兔躍般地穿來插去,這一戰當真可說是殺得天昏地暗。
猛然間天上一個炸雷響過,驟雨嘩嘩而落。楚千里突覺傷處一陣奇癢,數日來他一直以上乘內功裹住“金蟬寒毒”,但此時酣鬥之際,內氣外放,毒性失了栓制立時循經上走。楚千里一驚之下,招法立見散亂。
暴雨中辛無傷突然哈哈大笑:“這老頭子身上有傷!”此話一出,妙極和尚和章含之全都精神大振。楚千里沉聲低嘯,嗆的一聲自腰間拔出游龍軟劍,橫揮一招“十萬橫磨”,登時將三人逼得退了一步。
沉暗的天地間忽有一道閃電劃過。耀目的閃電之下,只見楚千里滿臉喜色,向許公祠的正殿屋簷喊道:“好,你終於來了,”說著左手一揚,將一個黃布包裹向正殿屋簷上拋去,口中喝道,“你拿著寶圖先走一步。”辣道人心中一驚:“莫非楚老兒來了幫手?”竟顧不得傷敵,一聲怪嘯,人如一隻猛雕般地躍起,半空中單臂一展,五毒鞭已穩穩捲住了那包裹。章含之等二人齊齊喝了一聲採。
哪知便在妙極和尚等人全注目那包裹之時,陡聞楚千里一聲長笑,竟迅若飄風般地躍起,左掌悄沒聲息地拍中了辣手道人辛無傷的背心。楚千里長笑聲中,右手的長劍驀地脫手飛出,那番僧長聲慘呼,竟被長劍透心刺入,直釘在院內的一株古樹上。
楚千里右臂一長,已將那包裹又抄入手中。他笑聲未絕,辛無傷已一口鮮血吐在了地上。
這幾下兔起鵠落,當真看得陸鶴雲目眩神馳。但楚千里適才全力一擊,忽覺體內又癢又麻,內力竟凝聚不起。他驚異之下,只得將包袱拋向劉元吉,口中喝道:“你先走,我斷後。”劉元吉接住包袱,卻喊道:“同進同退!”楚千里怒道:“快走,莫忘了皇上重託!我自會料理這些臭賊。”劉元吉的眼中忽然有淚湧出,他大喝一聲:“劈空斬”,竟一刀將袁易之劈為兩段。劉元吉叫了一聲:“楚先生――保――重!”。人已如流星一般躍出許公祠。
此時楚千里已然搖搖欲墜。那章含之怪叫一聲,雙筆“孤樹盤根”,點中了他腿上“足三里”“環跳”兩處大穴。楚千里一聲悶哼,掌力疾吐,拍中了章含之的頭頂,但是自己也終於支撐不住,緩緩倒下。妙極和尚見楚千里垂死一擊,竟然還能毖了章含之,不由呆了。
這片刻之間,辛無傷運功吐納三次已然緩過幾分氣力來。他的目光一直盯著奔騰而去的劉元吉,喝道:“莫要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