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粘陶人的胳膊腿需要不斷調整,有時候就把左手沾到右手上了,要拿下來重新粘,固定以後要等24小時。
如果24小時還是發現粘的不對,小米會用一種透明藥水刷,這種藥水其實是丙酮,當時限制還不嚴格,在西安一些五金原料店可以買到小桶的,現在應該不讓賣了。
小米粘好了十幾個陶人,我往揹包裡裝了兩個樣品,那天晚上就去了八仙宮文物市場趕夜市。
陝西是文物大省,西安又是陝西的文物集散地,八仙宮作為當時最大的鬼市,那裡的文物販子往往來自天南地北五湖四海。
晚上我叫豆芽仔,他鑽被窩裡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只有腦袋漏在外面。
豆芽仔小聲說:“哎,峰子,我老了不行了,外頭太冷了,我胳膊疼,身上也難受,估計感冒了吧,你叫魚哥去吧。”
我說你不去也行,賣了東西一分錢都不給你。
豆芽仔瞬間起來穿褲子了。
晚上兩點多,我揹著雙肩包到了八仙宮古玩市場。
這時天還黑著,很多人拿著手電交頭接耳進進出出。
“這麼多人啊。”
豆芽仔拿著手電四處亂照。
“哎,峰子你看,那地攤上有兵馬俑啊,真的假的。”
我說真的,你去買吧。
豆芽仔還真去了。
“老闆,你這兵馬俑怎麼這麼小啊,怎麼賣?”
攤主抬頭看了看豆芽仔,打著哈欠說:“不貴,八個億。”
豆芽仔樂了,說最低多少。
攤主笑著說:“真心要的話給40塊錢吧,買五個送一個。”
我走到跟前掏出五十塊錢,“包上吧,買一個,不用找了。”
攤主楞了楞,笑著接過錢踹兜裡了。
“說吧,想打聽什麼。”
我點點頭:“跟您打聽個叫遲三桶的人。”
“你找遲大姐?”攤主訝意道。
“遲大姐?女的?”我之前一直以為是個老頭。
“向前走一百米,公共廁所左轉,右手邊一個銅器店,銅器店門口的攤就是遲大姐的。”
“我說兄弟.....”攤主左右看了看,小聲說:“我看你揹著包,是不是要放貨啊?我也能收啊,拿出來看看唄。”
“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
老皮讓我來找遲三桶,那說明這人路子靠譜,我的東西可不敢隨便給人看。
打著手電,順著他指的路向過走去,剛拐彎,我突然看到前面圍了好多人。
過去一看才清楚,擺攤的人我前兩天早上見過,就是澡堂受欺負那個人,真名不知道,聽別人叫他西安詩人。
“5塊錢,你寫不寫。”
“我說了,最低10塊錢,你不買就走吧。”
“在給你加一塊錢,6塊錢,不干我走了啊,走了你別叫我。”
這人身前撐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白紙毛筆,用燈泡接的一塊舊電瓶照明用。
我看他表情有些猶豫了。
“行吧,6塊就6塊,你要寫什麼。”
“臥槽,你還真準備寫啊,逗你玩的,6塊錢我買兩斤豬肉不香嗎,哈哈。”
看熱鬧的人群頓時鬨堂大笑。
這人拿著毛筆的手又輕輕放下了。
這時一個年輕女孩給了十塊錢,說給我寫幾個字吧,這女孩帶著兔子帽棉耳機,凍的臉蛋通紅。
他收了錢,照舊問寫什麼。
女孩說隨便吧,寫幾個字寫首詩都行,我就是好奇,想看看。
男人點點頭,捋了捋袖子,沾溼毛筆停了片刻。
我在人群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