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搭個順風車遠離犯案現場,現在遠離了就想跑路。
哪知,這個叫白東城的男人直接走過來摟住我肩膀,他壓低聲說道:“廠裡有廁所,路上都是警車,我不敢讓你走,你被抓到了在把我供出來怎麼辦?在說,你腳是不是也受傷了?”
“跟我來。”他硬拉著我往前走。
我看天色不早,索性決定了在這裡躲一躲,等天亮在找機會跑路。
“沒人?你那表弟不在家?”我問。
“不在,”他找出鑰匙開啟大門,回頭說:“我表弟五月份去眉山發大財了,幹古董方面的生意。”
“快進來。”
他探頭出去左右張望了幾眼,把大門鎖了。
“去眉山發大財?古董方面的?你表弟是去偷樂山大佛了?”
“呵,跟我耍嘴逗樂子是不?傻子都知道樂山大佛在樂山,不在眉山。”
我咧嘴一笑,開了個玩笑,一路的緊張感少了許多。
這是家無證香油坊,去年關門了,院裡窗戶下堆了很多油渣餅,上頭蓋著防水布,落了滿滿一層枯葉。
進屋開啟燈,他燒了一壺水,然後我兩坐在茶几上喝茶,外頭颳大風,像鬼哭狼嚎一樣,呼呼的。
我又問他表弟的事兒,尋思著保不齊萬一是同行。
他說:“我這個表弟運勢一直衰的很,他開了三年香油廠,淨賠八萬,去年聽說乾脆面挺火,他又買機器學人家做乾脆面,結果剛掙了兩月錢,市面上傳開了一條謠言,說乾脆面都是用屍油炸的,這一下子沒人要了,他又賠了兩萬。”
我說那確實挺衰的。
他又道:“不過今年我表弟時來運轉了,我也不瞞你,彭山區水電站知道不?”
我搖頭。
他壓低聲音說:“我表弟在水電站跟人裝電錶,在水裡摸到了六個這麼大的銀錠子,”他比劃大小。
我一驚,端起茶杯裝做喝水,心裡猜測可能是過去江口沉銀的東西。
“我表弟辭了職就專門幹這個,也就是今年七月份吧,他不知道從哪搞來一隻很牛逼的鴨子,那鴨子在水裡會尋寶,比探測器都好使!我表弟還說等明年了帶我一起發財。”
我聽的連聲咳嗽。
“怎麼?”
“沒事,水嗆著了。”我說。
有種東西就叫緣分,它總是在不經意間將人和人連在一起。
他描述的鴨子,跑不了,肯定是回聲鴨。
那時候是個好時代,太多人靠著那條江發了財,都是在深更半夜,偷偷的下水。
有條件的用金屬探測器,沒條件的就全憑手在泥裡亂摸,那條河底埋葬有數不清的文物,從2005年開始到現在2022年,都十七年了,我敢說,那水底下還有不少東西。
四川考古隊每隔幾年會做一次增期考古,現在我不知道做到第六期還是第七期了,第一期出水十萬件文物,二期七萬件,三期四萬件,四期兩萬件,這個資料,你們細細品就明白了。
現在千萬別去那裡找機會,要遵紀守法,否則十去九死。
本來就不是我的錢,是瘦子的,在加上我也想結交這個人。茶几上分了兩摞現金,對半分,他一摞我一摞,一個人大概得八萬塊。
他抓著錢,另一隻夾煙的手在抖。
“兄弟夠意思,你這個朋友我老白交了,給我留個電話,明年到時候我問問我表弟,只要他那裡還缺人手,我第一時間打給你,咱們一起發大財。”
“呵呵,我也正有此意,那白哥可要記得這事兒。”
“放心吧。”
我兩以茶代酒,碰了一杯。
嗡嗡....(手機震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