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假證販子都被抓獲，作為證人出庭指證。

這些證據擺在眼前，就算趙昌明身上長了一百張嘴，也是百口莫辯。

他立刻便冷汗直冒，心跳加速。

剛才是一時激動之下，按照律師郝思文的吩咐，拒絕認罪，要做無罪辯護。

雖然郝思文拍著胸脯保證，說他胸有成竹，馬到成功。

但此時此刻，見公訴人列舉這麼充分的證據，完全找不到突破口，趙昌明又心中不安了。

嚥了下口水，

看向身旁不遠處穩如泰山的郝思文。

“郝律師，該你了。”

“嗯。”

郝思文點點頭。

開始質證。

說的那是頭頭是道，有模有樣。

但他的質證，完全是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在懂點法的人的眼中，郝思文的質證就是避重就輕，顧左右而言他，完全沒有點到重點。

好像說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說。

說白了就是車軲轆話來回滾。

說來說去，沒有半點營養。

自然更是不可能駁倒公訴人的證據。

但是對於不懂法的人來說，聽著郝思文在那裡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聲音洪亮鏗鏘有力，就會覺得，霧草好厲害。

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還以為這律師多麼牛逼多麼厲害。

就比如趙昌明，典型的二逼法盲，不能說完全不懂法，但也差不多。

他看著郝思文為自己“據理力爭”，聽著就很有道理的樣子，內心不由得放鬆了許多。

有此律師，何愁無罪？

旁聽席上。

林北笑而不語。

尤其是看到趙昌明那表情，更是蚌埠住了。

這貨，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律師擺明了在坑他呢，這都看不明白，居然還挺樂呵的。

其實剛開始，林北聽到趙昌明居然拒絕認罪，也是挺意外的。

還以為又是一起“當事人背刺辯護人”的慘案。

可是緊接著，他便看到律師郝思文低頭偷偷露出一抹冷笑，以及後面質證的時候也是典型的出工不出力，林北便猜到了一些事情。

看來，並不是趙昌明不聽律師的話，犯蠢拒絕認罪。

他拒絕認罪，恰恰是律師吩咐的。

想必在開庭前，郝思文肯定是給趙昌明承諾了些什麼，讓他覺得，這個案子完全可以做無罪辯護。

因此當庭拒絕認罪！

可這一連串的案子，林北是最清楚的。

非法行醫罪的案子是林北從頭跟到尾，很多證據也是他親自參與整理的。

至於買賣證件罪和非法行醫罪，也是林北提供的情報，並且假證販子都被抓了，趙昌明的假證也被搜了出來。

這些都是鐵證。

實實在在的鐵證，不可能推翻。

也就是說，趙昌明的罪名是必然成立的。

但凡是個稍微懂點法，並且知道一些案件情況的人，都不可能會在這個案子裡做無罪辯護。

郝思文身為律師，精通法律，並且肯定也深入瞭解過案件詳情。

這個道理，他不可能不懂。

那麼問題來了，郝思文既然知道無罪辯護沒有機會，又為什麼一定要吩咐趙昌明當庭拒絕認罪呢？

他

是不是故意在坑趙昌明？

林北心中有此猜測。

看向郝思文的眼神裡，也帶了幾分怪異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