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帶著點無可奈何的味道,輕柔得有如此刻吹過耳邊的風。我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幾分,才想回話,已看到附近計程車兵們已向這邊跑來,只得匆匆地應了聲,裝模作樣地揮了一拳,拉姆塞斯便就勢鬆了手,倒在一邊。
我拔腿就往人少的那邊跑,打倒幾個士兵之後,回頭見拉姆塞斯已不在原來的地方,便住了手,任他們將我的手反剪著,綁了起來。
反正他們也應該是要帶我去見卡爾的,倒省了我自己再去找。
這房間裝飾得華麗而舒適,燈座是銀製的,盛放食物的器皿嵌著光彩奪目的寶石,皇室的富貴榮華顯露無遺。
卡爾王子端了杯酒,斜斜地靠在張矮榻上,夕梨不在身邊,倒是魯沙和伊爾一左一右地站在旁邊。
士兵將我推進房間,我踉蹌了幾步才站穩,打量了一下房間,目光落在下首的一個空位上,〃喲,看樣子王子像是在等客人吶。〃
卡爾晃著手裡的酒杯,打量我,〃可不就是在等你嗎?〃
我背過身,讓他看我被綁的手,〃那麼,王子殿下的待客之道還真是別開生面。〃
他笑,讓人給我鬆了綁,〃本來是好好地想去請你來赴宴的,誰知道你會逃跑?〃
〃我可不是逃跑。我只是去追烏魯西。說到這個,〃我活動一下手腕,上前一步,斜睨著他,〃你為什麼要把我辛苦抓來的人犯放走?〃
王子坐直了身子,笑,〃聽這口氣,你像是來找我興師問罪的呢。請問你是在以什麼立場在和我說話呢?假扮戰爭女神的犯人?來歷不明的陌生女子?還是別的什麼?〃
我怔了一下,看向面前高貴優雅的男人。一時不知怎麼回話。
他喝了口酒,淡淡地笑,〃你知道烏魯西的身份吧?你以為一個來歷不明的有罪在身甚至有可能是他國奸細的女人的口供可以令元老院定一個身份崇高的神官的罪嗎?還是你有什麼更實質性的證據?〃
我靜了片刻,突然有點洩氣。嗯,他說得沒錯,我什麼證據也沒有。我只是知道烏魯西做過什麼,甚至他以後會做什麼。但口說無憑,我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可以證明自己的話。我手上只有一瓶從他手裡搶來的不知道做什麼用的液體,但那對於事態的發展並沒什麼用。更重要的是,我和他之間身份的差距,令我的情況相當不利。在A城的時候,那些人會被我唬到把烏魯西關起來,完全是因為他們沒見過烏魯西,不知道他的身份。但這裡不一樣,人人知道他是皇太后信賴的高階神官,對簿公堂的話,只怕吃虧的反而是我。想扳倒皇太后根本更無可能,不被反咬一口就很不錯了。怪不得烏魯西被抓之後,連臉色都沒變過,只怕早已知道這結果了。這些處在權力中心的男人,一個個精得像鬼。
我自以為是地忙活了半天,結果全是白費工夫,完全幫不上忙不說,人家也不見得會領情。我重重嘆了口氣,覺得自己蠢得像只豬。
那邊卡爾又笑了聲,〃看起來關於我對烏魯西的處理,你已經沒什麼意見了?〃
我咬了牙,哼了一聲。
〃那麼輪到你自己。你叫什麼?是哪裡人?為什麼要假扮戰爭女神?〃
我挑起眉,〃為什麼要告訴你?〃
〃本來是想好好款待你的,可是你這樣的態度,讓我很為難啊。〃王子兩道眉微微皺起來,聲音依然輕輕地帶著點笑意,說出來的話卻和溫柔扯不上半點關係,〃還是說,你更喜歡牢房和拷打?假扮戰爭女神,可是死罪呢。〃
喲,威脅我。
〃哎呀,我真是怕死了。〃我笑了聲,抬腿坐上他面前的桌子,身子傾向卡爾,〃王子殿下想不想知道,烏魯西為什麼會被我抓住?〃
他面不改色地坐在那裡,修長的手指搖晃著手裡的金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