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在身，整個人淡雅如謫仙捧茶而飲的莫子卿，對方那雙星眸內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就似這世間萬物皆不可入他之眼一般。

不經意間，清源的嘴角微不可見扯出一抹自嘲的苦笑，與莫子卿他相識二十幾載，何時見過什麼事情能夠讓他打破眼底的冷漠與平靜？包括了當初因為那個草包女的算計和逼婚，同時也包括了伶書因為他的拒絕而……香消玉損，這些事情無一能夠讓打破他的平靜的面孔。

放下？

讓他如何能夠放下？

如若不是那個草包女的算計，莫子卿又怎麼會娶那個草包女？而清伶……自己那個自幼體弱多病的孿生妹妹，她又怎麼會讓自己帶著她遠離這傷心地，又為何會在得知他大婚之日生生的吐血，進而香消玉損？

清源那張帶著絲絲魅惑氣息的桃花眼冷若寒冰的抬頭看向莫子卿，眼裡全是憤怒的冷芒，一個是自己從小守護著長大的妹妹，而另外一個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好友，這讓他如何能夠放下？

思及五年前的事情，清源隱於袖袍之下的手微微攥緊，一雙鳳眸微眯幾分，眼裡滿是寒意的看向了莫子卿，語氣內有著一股難掩的傷痛與複雜：“如果當年你肯娶了清伶，她就、就不會……你又為何不肯娶了她？驕傲如她都寧可放下自己全部的驕傲嫁於你為妾，你為何又要拒絕她？”

自己妹妹死之前嘴角沾滿猶如冬日紅梅一般的血跡，此時在他的腦海裡面異常清晰，清源那張俊美邪肆臉上的笑容變得冷冽了起來，淡淡移開自己的視線不再看向對面莫子卿，從那個時候起，自己和他之間的友情，就已經再不復存在。

坐於桌前的莫子卿，聽聞清源提及了清伶這個名字的時候，身子微微僵硬了幾分，半響之後他緊抿下薄唇，抬頭清冷無波的眸子看向了清源，眉頭微皺，語氣有著幾分淡然的開口：“我不愛清伶，娶她也給不了她幸福，只會讓她更加痛苦罷了。”為何這樣的事實過了五年，他還是不能夠看穿呢？

聽聞莫子卿的話，清源猛的一下站起，雙眼滿是諷刺的冷笑起來，半響後語氣有著一絲譏諷的冷哼出聲道：“但是你也不愛那個柳香，為什麼你就可以娶了她？為何就不能娶了清伶？”。

莫子卿平靜的坐在那裡，清冷俊美的臉上有著一絲恍然的看著窗外。

因為不愛，所以才娶了柳香。五年以來她居住在自己府邸，但是自己見她的次數屈指可數，這也是她為何怨恨自己，進而把怒氣發洩在墨兒身上的緣由吧？

同樣因為不愛，所以拒絕了娶清伶為妾，只因她與自己相識已久，又是清源的妹妹，自己不忍傷害那個體弱的驕傲女子。只是這樣到頭來的結局卻是她……香消玉損！

清伶的死，終歸究底也是因為自己。

“把她送回柳家吧，害死清伶的終歸是我！”莫子卿神色淡漠的抬頭看著清源開口。

卻不知他的話才剛出口，對方卻臉上帶著挑釁的冷笑：“送不回去了。”

莫子卿皺眉：“什麼意思？”

“呵呵……什麼意思麼？我的意思就是意思就是……我在帶走那個女人後，發現她居然失去記憶了，跟以前簡直就是兩個人一般。所以我就把她帶去邊境地區……直接給丟了。啊哦……你想想，一個單身女子流落在邊境那複雜的地方，會遇到什麼樣的情形呢？劫財劫色？又或許流落至某個花樓？”清源臉上有著報復的快感，挑釁的看著莫子卿，他沒有說出，其實是自己帶著失憶的柳香，以為她失去記憶，按照以前她那草包德行，應該很容易被自己勾引，他打算讓那個草包女人愛上自己的時候，然後狠狠的拋棄她，傷害她，讓她體驗到自己妹妹以前那種心如死灰，最後氣到生生嘔血而亡的地步。

只是不知該感慨那個草包女失憶後變聰明瞭，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