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一日開始,鄭安雅隔三岔五跑去找衛信忠商討對策,衛信忠也知無不言,二人討論得熱火朝天。杜襄成偶爾也參與進來,不過她更喜歡聽不同門派的學者講課,有時候一天能聽好幾場。
一次,衛信忠問她:“公主,高昌國的國民中可有像在下這樣的凡人?”
鄭安雅笑道:“先生大才,怎麼會是凡人?”
衛信忠也笑了:“我是說,像我這樣會老會死的。”
鄭安雅想了想,說:“高昌國民基本都是不老不死的神族,偶爾有外族慕名而來的,但不多。”
“哦。”衛信忠捻了捻鬍鬚:“不知公主可願意接受外族人加入高昌國?”
鄭安雅瞪大了眼睛:“外族人?你是說像你這樣的?”
“正是。”
鄭安雅思慮片刻,嘆氣道:“即便我願意接受,要讓其他高昌人接受外族也不容易。神族多質樸,頭腦簡單,五姓女……哦,就是貴族女子從小經過嚴苛的訓練,尚且可以,平民百姓遇上外族就很容易被欺騙。而且,人族繁衍得實在太快,會讓他們感到恐懼。我國曆史上曾有過引入人族充實人口的經歷,但沒過幾十年,整座城都是人族的了,最後不得不動用武力把他們驅走。”
衛信忠道:“那如果不讓他們混居呢?外族還是外族,神族還是神族,二者居住在不同的地方,平時一樣耕種,戰時一同出兵。”
鄭安雅與杜襄成咬了一陣耳朵,隨後道:“行倒是行,但我們沒有那麼多的地方可以供人族居住啊。”
衛信忠道:“先定思路,然後再想辦法。公主只說行或不行。”
鄭安雅道:“可以一試。”
與此同時,渤海國朝堂上的風言風語非但沒有停止,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逼得林長卿不得不去找鄭河清。
鄭河清見兒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猜到他為何而來。她不緊不慢地撥弄著茶葉,飲了一口,問道:“近幾日朝中有不少關於你和安雅的傳言,你怎麼看?”
林長卿有些按捺不住,說:“阿孃您是知道的,這些天我和安雅一直以禮相待,那些不著邊際的傳言完全是無中生有。”
鄭河清淺淺一笑,隨即正色道:“但他們有一點說的沒錯。卿哥兒,你長大了,該考慮婚事了。”
林長卿無奈地說:“那也不能胡亂按到安雅頭上,她離成年還早著呢。”
鄭河清道:“那你可有心儀的女子?”
“沒有。”林長卿果斷地答道。
鄭河清笑了,轉眼看向他身後的林長曄:“當真沒有?”
林長曄輕咳一聲,收起笑容:“回太后,據兒臣所知,確實沒有。”
鄭河清揶揄道:“不是吧?我怎麼記得幾年前你曾經跟我提起過一個女孩子,當時看你的神色像是有意於她?要不是那會兒我們自身難保,只怕早就……唉,罷了,她如今怎麼樣了?”
林長卿幾乎被氣笑了:“我的好孃親,您說的該不會是丞相應文遠的妹妹吧?那哪裡是幾年前,快二十年了好不好?她早已嫁人,去年都當上祖母了。”
鄭河清驚訝道:“啊?都過去那麼久了?”
“噗哈哈哈……”林長曄笑得直捶桌子:“太后,您想想,應丞相的兩個兒子都多大了?二兒子都娶親了吧?他妹妹只比他小兩三歲啊。”
鄭河清一臉尷尬:“哎呦,我還真是老糊塗了。見不著的人總以為他們還是老樣子。”
林長曄笑岔了氣,扶著茶几連連擺手道:“太后您沒老,是他們老得太快了。”
鄭河清笑道:“就你嘴貧。”又對林長卿說:“卿哥兒,跟你說正經的,你的婚事的確該提上日程了。這幾日的傳言我早有耳聞,之所以不加干涉,就是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