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清涼的風吹進來。
寧琬看到他垂下的發和自己的交纏,她被他虔誠且漆黑的眸子吸引進他的情緒裡面。
他的指腹摩挲著她細膩的面板。
“我月傾天,沒有爹、沒有孃親,也沒有兄長,我現在也許什麼都沒有,但是我會一點一點壘起我們的家,我會傾盡所有去拼一個前程,給你最好的,寧琬,等我凱旋,就去忠義侯府提親好不好?”
“你等我。”
“你嫁給我好不好?”
他好認真。
語氣好堅定。
救命,他眼神好寵溺。
他好溫柔。
他的睫毛好長,他長得真好看。
寧琬情緒也完全被她挑起。
如果他為了她肯放棄他的所有,她憑什麼會讓他輸?
她朝他彎眉一笑,回答,“好。”
寧琬擔憂,“可是這樣,月哥哥真放得下嗎?你不回月國,你心裡會不會難受?”
“我給月國父皇母后報了仇,夜溟太子是一個很好的太子,在治理國家方面我比不過他,我書念得不多,沒有他的文韜武略和治國之才,月國百姓在他的治理下應該會更安居樂業,父皇母后看到太子為他們奪回月國也會欣慰,若是他們知道我喜歡的姑娘良善溫柔,一定也會喜歡,會尊重我的選擇。”
他只是一個殺手組織的門主,有幸遇到蘇眠,認識太子,確實沒有治國之能,又何必牽強。
寧琬忽然站起來,傾身湊近他,“月哥哥,你放心,我阿爹阿孃很好,你後也是你的阿爹阿孃,外祖母和外祖父他們都很喜歡你。”
這下眼眶泛紅的是月半邊,得到寧琬的回答,月半邊唇角勾起來,“好,我沒有爹孃,以後會把琬琬的阿爹阿孃當成我父母孝敬。”
以前寧琬覺得有好吃的就是活在世上值得開心的事,可現在她覺得,有人愛,被人愛更讓人著迷。
兩天以後,月半邊穿上黑色的鎧甲,作為攻打北域的主帥,從夜城帶兵到北域。
蘇眠、寧清和寧琬都來相送。
知道寧琬和月半邊兩情相悅,蘇眠和寧清把時間看和空間留給了兩人。
寧琬拿出一個平安符,拉過月半邊的手,“這荷包是我親手繡的,平安符是我親自求的,月哥哥,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月半邊看著只到自己下巴的寧琬,斂眸看那枚繡工很好的平安符,俯身,捏了下她的臉,“好,琬琬等我,我很快就平安回來。”
寧琬又拿出了一個手串,是金絲繡線串著一顆紅豆,“戰場上刀劍無眼,月哥哥不要逞強,實在打不過咱們就躲,如果你傷胳膊傷腿的回來,我不理你。”
月半邊看著那紅豆手繩,心裡暖烘烘的,真想現在就抱她,牽著她,一直到老。
“好,我記住了。”
他看著那紅豆,知道寓意,紅豆最相思。
說完月半邊拿出一塊玉佩,放在她手心,“我從小貼身帶著的,應該是我爹留給我的,你替我收著。”
寧琬將玉佩攏在手心。
軍隊出發。
月半邊著甲冑端坐高馬之上,暗紅色的旌旗隨風獵獵,天邊露出魚肚白,寧琬一襲粉色長裙拽地,站在城門口,遙看那個偉岸的身影一點一點移出她的視線。
直到萬馬奔騰,朝霞滿天,她跑到城牆上,大軍經過的路上,揚起一路灰塵。
月哥哥,我等你。
月傾天,我等你回來娶我。
看到寧琬和月半邊兩情相濃依依不捨的辭別,寧祁穿著銀色鎧甲端坐馬上,他視線在人群掃了一圈,並未發現公主的身影。
他垂下眼瞼,臉上表情慣有平淡,可眸子裡的失落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