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宮裡訊號都是滿格的。
她有一種無力感。
也許她被她的時代拋棄了,再也不能回去了。
蘇眠站在東宮門口,看著高高的城牆和延綿的一棟棟建築出神。
夜溟拿了她的披風,見她又是一身薄薄的石榴紅襦裙在風口吹冷風,披風沒拿,暖手爐沒拿,語氣一下又沉了些。
“怎麼又在吹冷風?”
說完上前用披風將人攏住。
蘇眠看著遠方發呆。
想起滿頭白髮的奶奶,想起組織的每個人,情緒本就不高,因為發現訊息也發不出去,知道自己和自己的時代聯絡不上,眼眶又是紅紅的。
聽到夜溟那一句稍帶責備的話,也不知怎麼的,委屈忽然就上來了,“太子殿下那麼兇幹什麼?之前在我面前都是裝的溫柔?”
夜溟站在她面前,正認真給她系披風帶子呢,忽然聽到她這一句,整個人都愣住了。
“我怎麼就兇你了?我不是怕你冷著了嗎?”
蘇眠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能知道夜溟願意縱著她,她忽然就有了些小脾氣,“你就兇?我吹下風怎麼了,我就要吹冷風。”
想把自己吹醒,讓自己知道這不是一場夢。
女人不講道理起來真的毫無道理可講。
見蘇眠鼻尖被吹得通紅,像含苞蓮花上的一抹粉,知道她吹得久了,真冷到了。
又見她眼眶又紅紅的,夜溟徹底沒了脾氣。
她斂著眸,不知道在氣誰。
他俯身,“我怎麼捨得兇阿眠?嗯?心情不好?”
蘇眠抬眸見他患了難以啟齒的隱疾竟然還想來哄她,也覺得自己過分了。
她低下頭,小聲問,“有面嗎,我想吃雞湯麵,要大碗的。”
“只要阿眠能說出口的東西,都有。”
蘇眠和夜溟吃了一頓相對沉默的飯,兩人各懷心事,見蘇眠一整天紅著眼眶,夜溟也不敢太過冒進,怕把人嚇到,以後再不理自己。
蘇眠心情不好,也不把夜溟當太子殿下看,完全就是我行我素的,大口吃面,也不說話。
只不過在蒸騰的霧氣中,眼淚止不住吧嗒嗒的掉。
夜溟真的看不得她的眼淚。
自他跟她說出自己的喜歡之後,這姑娘就一直在掉眼淚,他有那麼可怕?
吃完麵蘇眠說什麼都要回去,夜溟只得放她回了忠義侯府。
蘇眠人剛要走,東宮便來了人。
衛六帶來的,謝長臨。
此人卜卦占星很有一套,是個能人,還能窺探天機,很是有些本事在。
太子及冠那年,救了他一命,自此從不參與各國朝堂紛爭的閒士甘願追隨太子身邊,出謀劃策。
當年妖澗古墓下有瑰寶,也是他卜出來的。
謝長臨進殿拜見時,夜溟正低頭給蘇眠理披風。
“參見太子殿下。”
夜溟和蘇眠同時轉頭。
“起。”
夜溟看向蘇眠,給她正步搖,“射殺夜尤阿眠是功臣,想好要什麼賞賜了嗎?”
蘇眠搖搖頭,“沒想好,太子殿下有客,我先走了,殿下不必送。”
夜溟看一眼謝長臨,嗯一聲,“我讓衛六送阿眠到忠義侯府。”
蘇眠俯身行拜禮,退下。
謝長臨剛好抬頭,瞧見蘇眠,眼神便移不開,盯著看。
直到夜溟出聲,“大膽!”
謝長臨這才轉回視線,“敢問太子殿下,此女是何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