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上做夢以後,夜溟對自己的父皇便帶著審視的態度,與他疏遠,慢慢豐滿自己的羽翼。
他做好一切防範,只為這一次不要重蹈覆轍,兵符他也已經慢慢全部收回自己手裡。
只是沒有蘇眠的訊息,夜溟信了蘇眠不是五國之人的說法,只是不死心還在找。
這天,夜溟沉默坐在案牘旁批閱奏摺,福滿公公來稟,“殿下,公主和皇后娘娘來了。”
夜溟嗯一聲,“去奉茶。”
只是人未到,聲先到,“太子,母后聽說前段時間,你抱了個姑娘回來,母后來看看。”
是皇后娘娘。
夜溟聽起皇后問起蘇眠,眸子微閃,他站起來,整理衣袍,起身去迎。
“兒臣給母后請安。”
夜溟微低著頭,皇后娘娘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視線仍然在東宮殿內搜尋,“母后聽說了,前兩日那小姑娘每日都來東宮,她人呢?”
皇后娘娘免了禮,夜溟才抬起頭。
皇后收回視線看向夜溟時嚇了一跳,“太子,你昨晚上是睡不好嗎?怎麼看起來那麼憔悴,胡茬都冒了出來也不讓福滿公公給收整?”
她這個兒子最喜歡乾淨了的,每次出現人前都收拾得妥帖。
如今憔悴得像丟了魂。
福滿公公站在一旁,頭低得想找個縫隙鑽進去。
太子殿下不讓他伺候。
夜溟摸了摸自己下巴,搖搖頭,“母后聽誰說的。”
說完夜溟眼神掃向夜星月。
夜星月忙搖搖頭,一隻手捂著自己嘴巴,“不是我,不是我,我可一個字都沒說。”
皇后看向夜溟,“好了,別嚇星月,那日馬車進宮,車裡坐了個姑娘,下了馬車,太子又親自將姑娘抱進了東宮安置在芳華殿,自然就在宮裡傳開了,太子不必緊張,這是好事呀,能入太子眼的且又讓進東宮的,還能讓太子親自抱著進的,必然不是普通姑娘。”
她這兒子二十年不讓女子入東宮,及冠那年也不讓教導嬤嬤將姑娘往東宮領,也不讓教導嬤嬤教他房事,禁慾寡情,從未見他對哪個姑娘青眼有加。
當初他父皇以太子弱冠之年,該繁衍龍嗣,不得不欽定太子妃為由,趁他沒在東宮,強行賜婚楊妙,當時他人還在烏蒙邊境,一回來當著他父皇面直接發了火,兩人大鬧了一場,劍拔弩張,夜溟直接說抗旨,不承認那婚約。
然後便是夜尤宮變。
是得知楊妙背叛皇室以後,夜溟將人救出來,皇帝才改觀的。
皇帝三宮六院、三妻四妾,要開枝散葉的觀念根深蒂固,帝皇專權思想更是霸道,皇后干涉不了,只能心疼夜溟。
現在太子能將姑娘抱入東宮想必是動了情。
說起蘇眠,夜溟腦海裡不可遏制的想起兩人從元國到夜國的一點一滴,神色終於有所鬆動。
皇后娘娘眼神又四處看,“怎麼那姑娘今日沒來?”
夜溟讓福滿上茶,“母后先坐,喝杯茶,那姑娘是元國人,還有哥哥在家,家裡哥哥來信,說想念她,她回元國了,他日,她回來了,兒臣自然會帶她去見母后。”
見自己兒子有點心不在焉的,皇后問,“你和姑娘吵架了?聽嬤嬤們說,那姑娘年紀很小,才剛及笄一年,和星月一般大,到底還是一個小姑娘,小姑娘性子爛漫,太子當擔待著些。”
自己也曾年輕過,知道情愛滋味,也知道天真爛漫的年紀,那一份純粹的喜歡有多珍貴。
她希望自己的兒女都能找到相愛的人相守一生。
夜溟心尖苦澀又酸脹。
他想跟阿眠擔待。
他知道自己錯了。
他想蘇眠回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