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溟在永州知道蘇眠要回京都時,身披一件玄色的大氅沉默的站在遠處看著她忙前忙後。
看著永州百姓傾城出動,只為送她。
經過快四個月的休養,他努力吃飯,按時睡覺,臉上和身上都長了肉,他已經恢復了以前的樣貌。
只是身上長出來的肉因為長久不鍛鍊,是軟的,遠沒有之前跳妖澗墓時的緊緻。
也就是說他之前的腹肌和身上的肌肉還沒有練出來。
冬日的晨曦透過路旁光禿禿的樹枝投到夜溟晦暗不明的眼裡,將他原本黝黑的眸子映照成琥珀色,也是這寂寥冬日難得的暖色。
他的身後是一株蒼翠挺拔的松柏,暖陽融化昨晚的大雪,皚皚白雪墜在翠綠的松柏間。
他站在那裡,和一旁落完樹葉的枝椏一樣寂寥,是因為知道她要走,她離他又遠了。
衛七環劍站在一旁,猶豫著開口,“殿下可是要隨阿眠姑娘回京都?”
夜溟攏了攏身上的大氅,聲音沉且啞,“不了,先回夜國,夜尤那邊拖不得,派夜影衛和黑蜘蛛的人暗中將她護好,讓衛影貼身護著,不得讓任何人傷她半分汗毛,況且,我也還沒恢復好。”
自然指的是腹肌沒練出來。
男人五官輪廓極好,長了肉之後整張臉峰巒有致,線鋒凌厲,那雙眸子最是出色,看上去永遠是淡薄的,帶著點漫不經心,眼皮上一道淺淺的深褶,勾至眼尾,薄唇因為休養,重新有了紅潤的色澤。
還是那個睥睨天下、巍峨狂疏的太子殿下。
黑色的靴子上落了白雪,終於看到那抹嬌俏的身影坐進馬車,噠噠的馬蹄聲像踏在心尖,轟隆隆的響,然後漸行漸遠,銷聲匿跡。
馬車也消失在蒼茫的雪色裡和路的盡頭,心尖像被碾過,帶著點甜蜜,也有些酸脹。
阿眠,等著孤,孤會去京都找你。
夜溟收到衛影的信時,正在練劍,他想快點把胸腹上的腹肌練出來。
衛七過來稟告,“殿下,元國那邊,衛影來信。”
已經是深冬,即便只是說話,也會呵出白霧,夜溟趕緊停下來,汗水從他額角滴下來,被晨曦一映,閃著些晶瑩的光,他後背衣服已經溼了,可也顧不得換。
那淺淺的眼褶挑起來,原本古井無波的眸子裡瞬間映進滿院的晨光,熠熠生亮,連嗓音都變得輕快起來,他氣微喘,胸腔起伏,接過信,甚至來不及擦汗,他將劍遞給衛七,連忙開啟。
當看到信上說蘇眠自己進宮退了和元國太子顧北淵的婚約時,夜溟拿信的手微顫。
原本他打算奪回太子之位便去元國搶人人,即便強取豪奪也會從顧北淵手裡將人給安然要回夜國。
倒是沒想到那姑娘這麼的勇,以治水之功,成功退了婚。
見夜溟原本銳利的輪廓在看到信時瞬間柔和下來,被早上的暖陽渲染出一種醒目的柔情,那張慣常抿著的唇也難得勾起來,衛七鬆了口氣。
這阿眠姑娘簡直就是殿下的藥,只要是阿眠姑娘的訊息,太子殿下身上的戾氣和鋒芒會立即收斂。
“小姑娘倒是挺勇敢。”
嘆完這句,夜溟將信小心翼翼的折著收好。
夜溟是以非常高調的身份回的夜國,這位前太子在位時勵精圖治,勤政為民,再加上那妖孽一般好看又惑人的臉,一回到夜城便讓百姓認了出來。
“太子殿下回來了,他不是被投了妖澗墓嗎?怎麼還能活著回來?”
“我就說那麼好的太子殿下怎麼可能做出弒父奪位的事情,看太子殿下那麼高調的出現,看來是回來奪回自己的一切的。”
“這下夜尤太子不知道要出什麼手段對付夜溟太子了。”
“看來要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