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低眸淺笑、男子挺拔溫柔。
夜溟臉上的笑幾乎瞬間收了,眸子幽沉莫測。
他理了一下自己錦袍,大跨步朝她們走過去,帶著某種宣示主權的急切。
“阿眠。”
蘇眠還沒來得及接那盞花燈,便聽到有人喚她。
她抬眸。
便見夜溟一身玄色大氅朝她走過來。
他身後是漸次亮起燈盞的蜿蜒長街,整條集市的熱鬧和喧囂在他身後鋪展,古代雕木的房屋毗鄰節次,廊下懸著大紅或者暖橘的燈籠。
他冷峻的眉目染上燈火橘色的溫柔,輪廓被煙火氣一點點勾勒,桀驁卻又可馴的模樣。
蘇眠朝他招手。
戚尚白也抬眸。
對上夜溟一張極其深雋的輪廓和一雙狹長深邃的黑眸,帶著某種強烈的情愫瞥了他一眼,似是警告。
夜洵看到夜溟的一瞬間,整個人才放鬆下來。
哎,太子哥哥再不來,眼前這位公子就要把手裡的花燈送給阿眠姐姐了。
夜溟走到蘇眠面前,蘇眠剛要俯身見禮,夜溟扶著她,說了句不必,然後自己鞋尖轉了個方向,朝蘇眠那邊又近了一步,挨著她。
直到看到自己的大氅和她石榴紅的裙襬挨在一起才罷休。
戚尚白沒見過夜溟,亦不知他就是太子。
可他周身氣質矜貴無雙,穿著的袍子和靴子料子無不奢貴講究,那張臉更是過分出眾,英俊朗朗不可方物,想來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好像這男人對自己莫名有一種敵視的感覺。
見蘇眠在自己身邊了,夜溟胡亂跳動的心才緩緩的平復,低眸認真端詳她,“吃過晚膳沒有,嗯?”
“和阿洵吃過了。”
夜溟嗯一聲,從衛六手裡拿過一件淺紫色的女子披風給她披上,很自然的給她攏了一下,“晚上那麼涼,怎麼不披披風就出來了?”
是有點涼,白天那麼暖,她以為晚上不會很冷的,所以就沒帶,蘇眠看向披風,不是她的。
“這披風?”
“我著人給阿眠量身做的,只是備了一件,擔心阿眠不知夜國晝夜溫差很大沒拿,著涼了。”
“多少銀子?”
聽到這句,夜溟眸子都斂進了滿城的黑,語氣有點危險,“阿眠殺夜尤有首功,我還不能送阿眠一件披風嗎?阿眠為何總是要和我分那麼清楚?”
蘇眠:………
他怎麼還莫名其妙有點生氣了還?
她是想到剛剛自己買的那個劍穗和他給的這件披風比,是不是太沒有可比性了?
這披風料子一看就極其的奢華,她那要買給他的劍穗是不是有點拿不出手?
蘇眠撇撇嘴,斂下眸子,“我不是披上了嗎,殿下怎麼還兇人?”
夜溟:………
他就是不想她跟他什麼都分得清清楚楚,好像隨時都能抽身的樣子,語氣調高那麼一點點,哪裡是兇她了?
而且,他怎麼可能捨得兇她?
夜溟微俯身湊近她的臉,他被燈光暈染的一張臉鍍了層暖意,長睫覆下來,眸子深邃若無邊的海,“我哪裡兇了,明明對阿眠那麼溫柔。”
蘇眠伸手戳他腹部,阻止他再靠近,“殿下幹嘛呢?”
夜溟唇邊一抹孩子氣的笑漾開,斂眸瞧見她水藍色的寇丹染著的纖白手指抵在他腰腹。
他低低一笑,站直了身子,稍退開。
蘇眠不太自在的輕咳一聲。
這才給夜溟介紹,她指著戚尚白,“這位是戚尚白,元國曾經的大理寺卿,幫我二哥洗刷過貪墨案冤屈的戚大人。”
夜溟這才撩起眼皮看向戚尚白,心裡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