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溟很聽話。
覺得有人管著也很不錯。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他從未體會過。
從來沒有人像她一樣,在他們還只是陌生人的情況下,她便全力以赴的救他,一次又一次。
以前在東宮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有內侍安排好,起居這些的都不用他操心。
即便不舒服了也馬上會有御醫火急火燎的給他看診。
直到他跳妖澗墓,直到他失去所有權利,失去健康,他食不果腹,他眾叛親離,不再是衣來伸手的東宮太子。
人情冷暖幾乎全在他身上上演。
他的皇兄皇弟們為了明哲保身,幾乎將他和五弟夜洵徹底放棄,就連指婚的楊妙公然和夜尤暗渡陳倉,在他跳妖澗墓當天入住東宮和夜尤荒淫幾日。
蘇眠這個姑娘是那麼多年來,他孑孑獨行的途中,唯一一個對他給予善意的女人。
而且救了五弟和衛影,據衛影來信,夜洵被蘇眠養得又白又胖,無憂無慮。
他對她的心動,從一開始就是情不自禁的覆水難收。
“寧昭和寧祁你不用擔心,我的人已經混進皇宮裡面,他們會安然無恙的。”
蘇眠正在拿止血藥,聽到夜溟說,她嗯了一聲,“殿下給我外祖去信了嗎,別讓他和外祖母擔憂了。”
“嗯,給他們送信了,寧祁是夜國的悍將,夜尤不敢動他,一旦寧祁出事,夜尤手下那些寧祁帶過的兵都會反的。”
這個蘇眠倒是不懷疑,原主的記憶在腦海中竄出,“祁表哥自小就優秀,小時候打架就沒輸過,每一次都護著我。”
聽到蘇眠冷不丁誇別的男人,夜溟原本揚起的唇角落下一分。
他語氣有點泛酸,“寧祁倒是有福氣。”
從小就認識阿眠,還為她打過架,護過她。
男人眸子幽沉,話裡有自己都不知道的酸。
想起她要回元國隔著千山萬水,夜溟冷峻的眉眼寒意驟起,“這次在夜國住多久?”
蘇眠想到手臂上的彼岸花,還有自己做的那個穿越介質的夢,倒是說了實話,“我挺喜歡夜國的,也不想回元國,應該會住很久。”
果然夜溟聽到這話,神色緩和許多,“有時間,我帶你去看看整個夜國的風景。”
蘇眠拿著止血藥和繃帶朝他走過來,“你可是太子殿下,還要奪回太子之位的,讓夜尤多活一天,都是在荼害百姓,太子殿下忙得很,哪裡有時間?”
而且她也不想看的,她只想找方法回現代的。
“對阿眠,我自然是有時間的。”
蘇眠沒應,覺得他只是一時的興起。
“將右手邊的大氅扯下來,我要給殿下洗傷口了,不然容易感染。”
夜溟將大氅拉下來,露出受傷的胳膊,蘇眠小心翼翼的用棉籤將周邊的血液一點點擦乾,然後將傷口和衣服分開,整個過程夜溟沒哼一聲。
他臉色有些慘白,卻不捨得將視線移開蘇眠半分。
蘇眠一直仔細處理傷口,全然不知夜溟拿那灼熱得過分的目光。
先洗傷口,然後消毒,撒藥粉,再綁繃帶,一切結束以後,也過了一小時。
因為蘇眠是半蹲著給夜溟處理傷口的,所以猛站起來的時候,頭有些犯暈,再加上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蘇眠有輕微的低血糖,站起來的一瞬間,便暈沉得不像話。
她腳步有些踉蹌。
蘇眠只得胡亂一抓,一下抓到了夜溟的大氅,朝他壓過來。
蘇眠心想完了,她又要在夜溟面前出醜。
她閉上眼睛。
夜溟原本只是慵懶的坐著,毫無防備,懷裡撞入個人,因太大力,他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