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溟卻忽然來了興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兇,聲音也詭異放柔了一些,“那你怕我嗎?”
這模樣這聲音就感覺更詭異了。
蘇眠坐下來,很認真,“我喜歡銀子,即便面前真坐著一隻鬼,我也能穩如泰山,誰還能和銀子過不去?”
夜溟忽然就笑了,朝衛七吩咐,“拿銀子給她。”
衛七詫異,到底還是去了另一間廂房,將銀子提來,滿滿的一箱。
蘇眠看到了皺一下眉,“我要一些碎銀,其他的折成銀票給我,不然我一個弱女子,如何能提那麼多銀子,且那麼惹目,豈不是遭賊?”
“姑娘很聰明。”隨後夜溟朝衛七吩咐。
“給她換銀票。”
公子今日好說話得有些反常,衛七默默抬頭看了一眼蘇眠,悄聲退下了。
衛七將銀票和一袋碎銀拿過來,當面點清,蘇眠拿著那張銀票跑到窗子邊使勁瞧,還拿手彈了彈,待收到那包碎銀時,直接張嘴咬了咬,眸子裡的光簡能照亮黑夜。
蘇眠雙眼發光,心裡美滋滋,那麼多銀子哇。
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一點銀子而已,姑娘能高興成這樣?”
“那當然,俗話說得好,一生所圖,不過碎銀幾兩,公子不知,這碎銀幾兩能解萬千惆悵。”
蘇眠將銀票收好,在他對面坐下來,眼神示意夜溟,“說說患病情況。”
衛七退下了,屋子裡只有蘇眠和夜溟,夜溟緩緩起身。
蘇眠才發現,他站起來極高,又因為瘦得只剩皮包骨頭,站起來跟紙片人一樣的,那衣袍鬆鬆垮垮的套在身上,極不協調。
竟要拄著柺杖走路,他坐到床沿,撩起褲管。
便見整隻小腿血淋淋,還有胖糯糯的蟲子在裡面拱,露出森白的骨頭,看得蘇眠倒吸一口涼氣。
隨著他撩起褲管,還有一種腐臭的味道迎面襲來。
“你坐下,我把一下脈。”
夜洵將手伸出來,觀察她的神色。
蘇眠仔細把脈,眉頭擰起來,“我需要點你腿上的血。”
“好。”
夜溟全程配合。
要不是他遍尋天下名醫都治不好這腿,就連藥王谷都沒有辦法,他的毒又發了,他又回不了夜國,只能張榜求醫碰碰運氣。
屋子裡有一面半開的山水畫屏風,蘇眠讓夜溟先躺著,去屏風後面以屏風為遮掩,從空間裡拿了醫用塑膠管,再接了點夜溟的血,放空間裡給醫療裝置檢查。
整個過程都揹著夜溟。
結果出來蘇眠眉心狠跳 ,“你怎麼中了屍毒?是不是還被墳墓裡面的動物咬了,你這傷口是不是一直癒合不了,腿裡的蟲子無論如何都清不掉?”
夜溟聽她一說,原本黑如深淵的眸子迅速簇起一團灼火,撐著床沿的手因為激動,青筋都暴起來,“姑娘能治?”
“自然是能,也還好你遇到我,不然你再過半個月便會因屍毒攻進五臟六腑而亡。”
聽到能救,這下夜溟那原本無風無浪的心湖像被砸進一塊大石頭,澎湃得厲害,“當真?”
“嗯,就是過程有點痛苦,不知公子是否能忍。”
“姑娘儘管放手去治。”
多少年了,這腐臭又噁心的傷口跟著他,折磨著他,無論他用什麼辦法都不能治好,每個月都要承受一次挖肉清蟲的痛苦。
就像要死的人,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訴他不必死還能多活二十年,他忽然重新燃起了希望。
蘇眠只想速戰速決,好回去救原主哥哥,“我準備東西要些時間,下午開始治療,讓你手下按著我開的藥方將這些草藥找齊。”
蘇眠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