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昕心中千絲萬縷,神情卻依舊未動容:“伊墨,你太小看我們之間的情意了。”
“若是從前也就罷了,現今,卻是不得不讓我輕視了。”伊墨依舊滿臉笑意,徑直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左手指尖輕輕在桌上敲著,染著的鮮紅指甲和她的人一樣,嫵媚卻刺人眼。“你知你為何入牢,是我陷害的,三皇子也知道,可是你牢中受盡鞭苦,我還是毫髮無損。他抓你入牢,又軟禁於你,還大張旗鼓設宴,就是為了讓人確信他懷疑你來保住我。”
伊墨說到這,笑出聲來,聲音都媚了幾分,又接著道:“怎樣?是不是有些心寒。即便這次沒順勢害得你死了,可是得知你會武了,真是妙極。雲姒兒你說,三皇子那樣謹慎的人,還會像從前那般信你嗎?如今,你也知曉三皇子利用於你,你還會像從前那般信他嗎?”
伊墨說得眉眼間盡是笑意,秦阮昕心中不是沒被說動,卻也只淡淡問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告訴我這些的用意?”
“我就歡喜先看你現在堅定不信的樣子,再看到你希望破滅絕望透頂的神情。”
第十四章 六月飛雪良人諾
“有朝一日,我定會風風光光地娶你,讓你做我一生的良人。”
“我就歡喜先看你現在堅定不信的樣子,再看到你希望破滅絕望透頂的神情。”
秦阮昕看著眼前一手端著藥湯,一手拿著湯匙輕輕在藥碗中拌著的玳爍,腦子總在想著這兩句話。
自醒過來,玳爍三天沒來自己這,只是傷藥湯藥補品每日不斷,皇宮中的東西倒是樣樣好,這傷養了不過三天,她卻能下床稍稍走動了,只是依舊渾身無力。算算自己在這已過了半月多了,卻有一半的時間是在養傷,不過半月有餘,卻好像過了幾個春秋般,她似乎越來越習慣這個身體這個身份和這份情意了。她看著眼前細心的玳爍,她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有些無所適從了
她,該信他嗎?
這三天中,玳徹曾經來過一回,這回不像上次,他走進來很久都沒有說話,只是坐在一旁撫琴。玳徹的琴聲很清雅溫和,很少有烈烈錚錚之音,倒像他的人一般,看著溫和沒有敵意。這是秦阮昕第一次發現,玳徹有一雙極為修長好看的手,似女子般秀美,在他手指婉轉下,流水之音輕緩而出,真像是一雙為琴而生的手,只可惜落在皇族之中,撫琴再好不敵戰事一謀,也是枉然。
但之於秦阮昕來說,在這束縛之地,這琴聲是格外悅耳的,不似那宮中絲竹之聲,靡靡之音,玳徹的琴聲很是清麗,很是淡雅,聽著是極讓人覺著舒服的。玳徹靜靜彈完一曲,才開口說道:“若不是你負傷了,倒真是想跟你琴舞合一曲。”
秦阮昕回以一笑:“傷倒是也沒什麼了,只是身上還很是無力。”
“三弟宮中的傷藥都是上好的,想必是上回的傷還沒緩過來,又挨一刀,再好的身子也扛不住。”
“爍關照得很,傷早晚是要好的。”說起來這回若不是玳徹先向她告之,她恐怕是活不下來的,只是雖說秦阮昕對玳徹頗有好感,語氣卻仍是疏遠得很,她並不想和這些皇子身份的人走得太近,於她於玳徹,都是好的。
“你倒還是這樣,眼裡總只有三弟。只可惜,三弟眼裡的東西卻太多了。也罷也罷,三弟不知可否明白,可你總會明白。”玳徹執起一條桃色輕紗布蓋於琴上,嘆了一口氣。
“玳爍想要的太多,那你呢?你就沒有想爭的東西。”秦阮昕問道,哪個皇子不會想要那個王位那份權力呢。
“現在倒真是有一樣,除此之外,非靜無以求也,非淡無以處之。於我,名權利勢,一世紛戈至死休,哪裡抵得過自己內心的安寧呢?”
玳徹說到後頭,聲音越來越低,更像是在自我輕輕呢喃。秦阮昕看著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