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少人問津的酒肆。三人便進去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不等李賢開口,阿梨便忽然問道:“剛剛那人看上去不是中原人物,看手法,似乎也不是我們西邊的。”
此時,仍舊一頭霧水的薛丁山也忍不住問道:“六郎,剛剛那個人自稱是劉仁願劉將軍的屬下,難不成剛剛那個黑衣人是高句麗刺客?”
李賢知道阿梨是鐵勒人。又懂得武藝,自然瞭解西邊那些部族。聽得這一句,見四周沒有外人,他便聳聳肩道:“刺客是刺客,但究竟是哪裡來的只怕就難說了。為了混淆視聽,只要收買幾個亡命之徒。誰都能做得和刺客一個樣子。”
薛丁山此時立刻回想起當日李義府的那封信,臉色一時變得很難看。而旁邊地阿梨看看薛丁山,又瞟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李賢,忽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有什麼好擔心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拳頭大,怕什麼這些鬼鬼樂樂的人!想當初薛延陀勢力那麼大,最後還不是沒了?對了,薛大哥,上次我就想問了。他到底是誰?”
李賢見薛丁山有些猶豫,想到老薛能夠將這鐵勒少女留在家裡。又能夠放任她在外面閒逛,他便斷定其身份應該是可靠的。當下他笑嘻嘻地眨了眨眼睛道:“我是丁山的朋友。姓李,阿梨姑娘不妨跟著他叫我六郎就行了!”
“六郎?”阿梨好奇地打量了李賢一會,忽然笑了起來,“我想起來了,薛將軍曾經說過,薛大哥跟地是那位就是……你膽子真大,居然不帶一個隨從四處亂跑。話說回來,你就不怕我是鐵勒人。也像剛剛那個黑衣人一樣圖謀不軌?”
見這美豔少女刻意收起笑容,裝出了一幅兇相。再看看旁邊目瞪口呆的薛丁山,李賢不覺心情大好,忽然一下子踢開凳子站了起來,順便把手擱在了劍柄上:“美人有願,我自當就在此奉陪!”
“喂,你們兩個……”薛丁山一時大急,剛剛站起來就看見自己左右兩邊的人哈哈大笑,一時間更覺摸不著頭腦。見李賢笑吟吟地重新落座,他便感到自己這樣站著頗顯鶴立雞群,便只得怏怏坐下。
不同於薛丁山的木訥,李賢向來極善言辭,尤其是面對女孩子更是如此。坐下來三兩句花言巧語,阿梨的話匣子就完全開啟了。
原來,她的部族昔日親大唐,所以在鐵勒諸姓叛唐的時候首當其衝,幾乎被屠殺得乾乾淨淨。在西征軍抵達之後,出於為父兄復仇的願望,她便投入了薛仁貴麾下,有了這麼一個識途的嚮導,唐軍一路戰事自然更加順遂。之後西征軍劫掠鐵勒諸部,一些高階將領更是強擄了不少鐵勒貴族女子,而薛仁貴為了避免麻煩,乾脆就讓她以同樣的名義回了長安。一心好強地她不願意去投靠母族,其實她母親的家族,無論是在鐵勒還是吐蕃吐谷渾等都還有不少勢力。
聽完阿梨這長長一段故事,見薛丁山還在張大著嘴巴出神,李賢哪裡不知道這個小子肯定也是第一回聽到,不由在暗地裡連連哀嘆。要追女孩子,怎麼也得先上去表白了,哪怕人家直截了當拒絕了,也比薛丁山自己長吁短嘆沒轍得好,這種事也不會讓他這個外人先知道原委。
話說回來,要是老薛知道自個地兒子背地裡誹謗他老牛吃嫩草,不知道是不是會氣得吐血?
人家明顯是一對,李賢自然很不想留在這裡當電燈泡,無奈薛丁山屬於笨嘴笨舌的悶葫蘆,而阿梨則是一個極會說話地,死死纏著李賢盤問薛丁山的那些舊事。本著促進兩人相互瞭解的原則,他只得搜腸刮肚變著法子逗人開心,結果看見一旁的薛丁山彷彿是聽別人的事似的,只知道往阿梨臉上瞧,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孃的,又不是他李賢追女孩子,這叫什麼事!
藉著上廚房催酒菜的名義,他立刻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