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酒歲有些心塞, 她不想讓《墨意山海之燭九陰》這手稿葬身火海‐‐
這手稿從誕生到定稿的每一分每一秒,煎熬或者喜悅之情, 如今在夢中回想起來的時候都如此清晰生動。
&ldo;……&rdo;
咬著下唇, 徐酒歲開啟軟體, 定下了隔天前往近海市的來回機票。
定完機票,她恨不得把手機扔到樓下去,覺得自己慫死斷了算了, 為什麼非要受到人的威脅?
為什麼當初離開千鳥堂的時候那麼失魂落魄,一張機票落荒而逃, 別說是設計稿,連內褲都忘了多帶一條?
又或者,為什麼不能昂首挺胸地告訴許紹洋&ldo;老子就做五百塊徐酒歲也很幾把ok&rdo;?
而生而為人, 就總有放不下的東西,哪怕在旁人看來,她的放不下可能會顯得很傻也很孬‐‐
她當然知道可能以後當她有朝一日想要把這個故事回憶起來,講給別人聽的時候, 他人會一臉遺憾地感慨:啊,你就該讓許紹洋直接燒了那玩意兒此生再不相見最好,畢竟物是死得,人是活的。
可是她確實做不到這樣灑脫。
《墨意山海之燭九陰》是她作為刺青師,夢最開始的地方。
許紹洋用這個威脅她,逼她出山,簡直讓她恨透了他。
&ldo;啊啊!煩死了!&rdo;
指節微曲,徐酒歲咬著指節,像是一頭困獸似的在家裡暴躁地繞來繞去。
直到她聽見隔壁的門傳來響動,她腳下一頓,有些迷茫地轉頭看向門的方向‐‐
隔壁門怎麼響了?在晚上這種時候?
徐酒歲拉開門的時候,正好看見薄一昭從家裡走出來,正用鑰匙反鎖鐵門,一副短時間內可能不打算回來的樣子。
背對著她的男人身材挺拔高大,襯衫扎進褲腰裡,肩寬腰窄。
十分誘人。
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飄了出去,張開雙手從男人的身後一把抱住他的腰。
踮起腳,腦袋從他手臂一側探出來。
尖細白皙的下巴壓在他硬邦邦的手臂肌肉上,她眨巴著眼,粘人地問:&ldo;老師,這麼晚了,你去哪?&rdo;
薄一昭:&ldo;……&rdo;
薄一昭在半個小時前接了個電話,說是近海市的科技研究院的實驗室那邊來了人,對於他的加入有點興趣,家裡的老頭問他鄰居病好了沒有,病好了就趕緊滾回去。
他的語氣惡劣到讓薄一昭懷疑他其實想問的是,他的鄰居病死了沒有。
對於這通電話,薄一昭其實有點兒驚訝,因為他還記得自己那天有意無意提出想要回國發展的時候,老頭一臉刻薄反問他是不是以為自己是錢學森……
沒想到,轉頭還真的給他聯絡了研究院的人。
科技研究院的都是大門人,看門大爺都可能是哪個國際駭客從良皈依我黨後的大神‐‐
來奉市這邊的研究院分院出差,一方面是確實有事要見薄老頭,另一方面也是見一下薄一昭,招攬人才。
但總歸還是看在薄老頭的面子上。
所以除了驚訝之外,三十二歲難得任性一把的薄老師還有點愧疚,因為他二話不說撇開了家宴回到家同鄰居&ldo;苟且&rdo;‐‐眼下鄰居不但病好了,還活蹦亂跳地用手抱著他的腰,從後面用她軟綿綿的臉蛋蹭他的背。
像是一隻粘人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