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讓護衛堪堪一愣。
誰又想鷹護衛出事呢?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冒死求情了。這才短短一天就扔出去三十個人了,個個打得只剩半口氣,誰還敢去觸這黴頭?
他只能再次重複:&ldo;夫人,宮主有令,屬下也無能為力……&rdo;
區區一個小護衛,本就自顧不暇,哪能指望他替罪人之身的鷹川出頭?
夏雲珠想起剛進夜安宮那會兒的步步為營、卑躬屈膝,也不打算為難他,讓步道:&ldo;那就去打點水過來,還有乾淨的細布,順便再帶身衣裳。&rdo;
這回,護衛只猶豫了一瞬,便轉身去辦。
宮主只下令不許請大夫,沒說不拿夫人需要的東西來。這空子,還是能鑽的。
地牢密不透風,很容易就嗅到濃重血氣。
夏雲珠把牆壁上的火把取下,站在門口等護衛送來東西。隔著搖曳的光,她輕聲問:&ldo;身體…可還扛得住?&rdo;
壓抑地咳了兩聲,鷹川搖頭:&ldo;無礙。&rdo;
火把湊近鐵欄,牢房內的人避了避,但她仍是瞧清了他身上綻開的傷‐‐比方才晃眼所見更為觸目驚心。
她倒吸一口涼氣,火光隨她身體的顫抖搖晃個不停。
見狀,反倒是鷹川忍著痛來安慰她:&ldo;嚇到你了?抱歉。&rdo;他說著,又朝後退了退,好將自己此刻狼狽的模樣全部隱沒暗處。
夏雲珠喉嚨梗得厲害,一個字都說不出,只能咬著嘴唇不住搖頭。
鷹川總是這般,溫柔得不動神色……
她想起初來乍到時,裹著薄風遙給的外袍,一個人茫然地站在街頭,天下之大,她竟不知該往何處去……
她又飢餓又害怕,蹲在路邊偷偷地哭,心裡一聲聲質問老天,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突然遭受這些?
塵埃輕浮,模糊的視線裡,出現一雙黑色靴子。
她沒心情理會,埋頭繼續哭。
這時,頭頂傳來一道清冷聲音,緊繃出幾分不自然,低問她:&ldo;姑娘,你……&rdo;
&ldo;幹什麼?別、別煩我!&rdo;她狠狠擦了把眼淚,都說江湖險惡,誰知道遇上的會不會是人販子?
然而她抬頭瞧清對方面容後,立刻啞了火氣。
這、這人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劍眉星目,鬢若刀裁,可謂相貌堂堂,一襲如墨勁裝襯得他氣勢凜然,腰間佩劍更顯威儀。
這麼好看的人總不會是什麼壞人……
明知道這想法不對,可卻不由自主就對他放鬆了警惕,可憐兮兮地告知,雙親去世後,自己千里迢迢來京州投靠表親,結果遇到了賊,荷包被偷了不說,好不容易找到遠親的家,卻是人去樓空。
&ldo;我現在身無分文,已經餓了一天一夜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do;
雖說滿嘴謊言,但淪落到如此悽慘地步卻是不假。她哭花一張臉,狼狽至極。
面前的人抿唇看了她半晌,然後蹲下來,遞上一張方巾:&ldo;乾淨的,我沒用過。&rdo;
他沒有笑,但她卻分明從那雙眼裡瞧見了無盡的溫柔,春水般緩緩漾開暖意。
鬼使神差地接下,擦臉時他又遞來一個荷包,在她詫異的神色中,輕聲道:&ldo;我身上銀兩不多,但也足以解燃眉之急。既然姑娘雙親已故,又大老遠來了京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