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還是強行不記得,林城步不能確定。
但哪怕是他一邊不記得又一邊說出了相關的內容,他也會對這樣的BUG視而不見,就像所有的不合理都是合理的。
“你又是誰呢,你是你知道的那個你,還是別人眼裡的那個你……你知道嗎……
在耳邊反覆迴響,如同鬼魂一樣纏繞不去的聲音和思緒,不斷地折磨著他,尤其在夜深人靜時,讓他一晚一晚無法入眠……
最初的恐懼已經成為了意識的一部分,而恐懼的根源卻已經模糊不清……
他不再害怕恐懼本身,卻開始害怕如果真的有一天不再害怕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他緩緩往下,躺在注滿了水的浴缸裡,安靜地睜著眼睛看著微微晃動的水光……”
元午從夢裡驚醒時,手還放在鍵盤上,情節停留在他夢裡的最後一個鏡頭上,讓他有些迷茫,自己到底是在睡,還是在寫。
但強烈的窒息感還真實的殘存在他的身體裡,他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次之後,拿過杯子喝了一口水。
外面傳來很輕的水聲,像是有水浪打在船身上,但碼頭這邊的水起不了浪,除非是有暴雨。
林城步?
他放下杯子,起身走到了艙門邊,從門縫往外看過去。
旁邊那條船上已經沒有人了,但飯盒還在,他皺了皺眉,眼睛往水面上看過去。
水面上沒有東西,但水波的形狀能看得出來,水下有人。
元午扶在門上的手輕輕抖了一下,他知道水下面的應該是林城步,而且他知道林城步會水……怎麼知道的?
但“他在水下面”這個判斷依舊是像一陣擋不住的狂風席捲而過。
害怕。
焦急。
驚恐。
加了點水調和在一起的這杯絕望他在夢裡無數次體會過。
“上來!”元午衝到船頭吼了一聲,又跑回船尾拿了了根竹竿過來,伸到水裡攪了攪,“上來!”
水面上開始起風,風吹過時元午才發現就這麼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裡,他已經全身都是汗了。
而竹竿下去的地方他沒有碰到人。
“林城步!”他吼了一聲,“你在哪兒!”
風隨著他的吼聲一下颳得猛了起來,他跳到了旁邊那條船上,把竹竿又飛快地戳進了水裡攪著:“要下雨了你上來!”
竹竿在水下被抓住了,接著林城步的臉露出了水面,一臉震驚地看著他:“你怎麼出來了?”
“你幹什麼!”元午狠狠拽了兩下竹竿,“上來!”
林城步趕緊跳上了船:“你不是在寫東西的嗎?怎麼突然跑出來了?”
“你下去幹什麼了?”元午瞪著他,大口喘著氣。
“我……”林城步擰著眉,猶豫了半天才輕聲說,“找我的手錶。”
“找到了嗎?找到了嗎?”元午還是瞪著他,“找到了嗎!”
“……沒有。”林城步嘆了口氣。
“沒找到你下去幹嘛!”元午吼。
林城步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元午的這個邏輯簡直滴水不漏。
狂風颳了沒一會兒,大顆的雨點就砸了下來。
元午跳回了自己船上,進了船艙把門給關上了。
林城步沒動,看著元午的背景發了一會兒愣,然後蹲在了雨裡。
怎麼就這麼寸,元午在這個時候出來。
自己幹嘛就非得這會兒下去找手錶,反正破錶泡了水肯定是沒救了,無所謂是泡一個小時還是泡到明天。
他有些鬱悶地抓了抓頭。
這場雨下得很猛,雨點像是子彈一樣落下來,把整個世界砸得像是帶上了重影,遠處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