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描眉畫目,綰髮結簪。那樣婀娜的身段,父親那時是深愛著她的,妹妹總好奇母親衣櫥裡漂亮的長裙,鞋架上琳琅滿目的高跟皮鞋,貴到令人咂舌的口紅時常被妹妹偷偷拿去畫小太陽,母親卻從不責備,她只是將妹妹溫柔地抱坐在膝頭,替妹妹輕輕地點上一顆美人痣,“我們伊伊長大啊,也要做個大美人哦!”
西班牙式大宅外大片大片的楓葉紛紛墜落,僕人們紛紛喚著“夫人,夫人……“陳夫人對著菱花鏡溫婉爾雅的一笑,烏黑的髮絲滑膩傾瀉,盈盈美目,也曾那樣驚豔的美過……耳畔溫熱的氣息,母親總是那樣地溫柔,講話輕聲細語,像青石板上的沙沙細雨……可是,抓不住,再也抓不住……陳起楨第一次感覺到杜醫生說得眩暈的厲害,恍惚踩在雲端,周圍的世界都是柔軟而模糊的,偶爾的一腳踏空,轟然傾塌,卻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母親氧氣罩的忽然脫落,以及臨死前那拼命掙扎的痛苦,他曾看到那樣嫵媚蛇蠍的身影出入母親的病房,母親死後不久,父親就娶了那個長久伴在他身邊的霍秘書,至此,除了每年給母親忌日的拜祭,陳起楨不再回那個家。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喜歡你唇上的水蜜桃
青瑜下班總是磨磨蹭蹭地最後一個走,別的女同事不是男朋友騎著狂拽的摩托來接就是老公開著酷霸的私家車等候,在辦公室裡一個個張牙舞爪嗷嗷亂叫的女漢子瞬間調成了乖甜嬌嗔的萌妹子模式,青瑜啥也沒有,倒落得一身輕鬆。
她整理好白天寄件和發件的檔案檔案,關掉電腦顯示屏,扭扭痠疼的脖子,舒展舒展早已麻木了的身子,那落寞寒酸的樣子,就連掃樓梯的保潔阿姨也忍不住要調侃她幾句,“你這姑娘,做啥子事都慢慢吞吞的,好男人當然快被別的女人搶完了,噯,姑娘,今年有二十七八了吧,這女人啊,一過了三十就老得特別快,真得趕緊滴找個……”這樣的碎碎念青瑜已經聽了不下一百回了,無非就是誰誰誰家兒子是修汽車的,家裡條件還說得過去,誰誰誰家兒子是搞裝潢的,家裡剛拆了遷,老有錢了,簡直比給自己家閨女介紹物件還上心……為了顯得有禮貌,青瑜每次都會點頭微笑著說,“阿姨,怎好麻煩您費心……“
青瑜不說還好,一說那阿姨更來勁了,青瑜正愁著找不到機會開溜,剛好看到不遠處有車子引擎熄火的聲音,陳起楨從車窗裡向她招手,青瑜跟看到根救命稻草似地一溜煙就上了陳起楨的那輛價值足足有一千多萬的邁巴赫跑車。
陳起楨曾親自過來拿過快遞,那頂級豪華限量版的跑車外加陳起楨那騷包一臉禍國殃民的燦爛笑容,如果青瑜當時跑得慢一點的話,或許她還能聽到那保潔大娘“咻咻”倒吸一口涼氣的驚愕聲,“嗬,這姑娘,原來跑得比誰都快。”
青瑜跑得快,坐在車裡好半天才喘過一口氣,陳起楨看了眼GPS雷達探測器的顯示屏,忽然眯著眼睛笑了起來,“相親?“
敢情大娘也給這位騷包總裁介紹過物件?青瑜從包裡掏出化妝小鏡子,重新理了理亂成雞窩的頭髮,雖然很不想八卦,但還是忍不住笑著回了一句,“”我都釣了這麼大一隻金龜婿了,還相什麼親……”
車子驀地上了高架橋,陳起楨點燃一枝煙,忽然“噗嗤”一聲笑著說道,“那麼喜歡我的錢?過不了多久我可是要成為窮光蛋咯!“
有錢人在窮人面前哭窮,青瑜真恨不得有分分鐘掐死他的衝動。還有最近,他抽菸如此頻繁,臉色似乎也總是蒼白裡帶著一點青灰。雖然每次都能輕鬆愉快地跟青瑜鬥著嘴皮子,但青瑜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微嗆的煙燻味,真皮座椅散發的淡淡的皮羶氣,他身上花露水的香氣,夾雜著淡淡的消毒水的氣味……
消毒水的氣味……青瑜怔怔地看著胡桃木儀表板上晃動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