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希望能碰上點一新耳目的事。”
西莉亞說,“我一定盡力不使他們失望。”
這時,她和薩姆剛在沃爾多夫飯店與公司的其他人進過早餐,正在派克大街上漫步。一小時以後,銷售會議就要開了。他們一邊也在享受四月之晨的那種明媚陽光。清新的微風吹拂著曼哈頓,派克大街中間的林蔭道上,密集的鬱金香和黃水仙宣告春天已經到來。林蔭道兩旁則和往常一樣,是那喧鬧的、並排行駛並川流不息的各種車輛。人行道上,是匆匆忙忙趕著去辦公室上班的人潮,他們不時從慢慢溜達的薩姆和西莉亞身邊繞向前去。
西莉亞是當天清晨驅車從新澤西州趕來的,將要在沃爾多夫飯店住兩個晚上。她為了這次出席會議,在衣著上頗費了一番心思。她穿的是新定做的一套藏青色西服,配上白色褶邊短外罩。西莉亞知道自己這樣打扮很好看,既有辦事人的利索勁兒,又有女性的柔美。她還高興她終於摘掉了她不願意戴的眼鏡:在他們度蜜月時,安德魯建議她用的無形眼鏡,現在已永遠成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了。
薩姆忽然說,“你是決意不把你的發言稿給我看了。”
“哎呀!”她承認說,“看來我忘記了。”
薩姆把聲音提高到超過車輛的喧鬧聲。“可能別人會認為你忘了。但我不會,因為我知道,你幾乎什麼事也不會忘記的。”
西莉亞剛要作答,他用手勢制止了。“你用不著解釋。我知道你和我手下其他幹活的人不同,就是說,你按你自己的方式處理事情,而且到目前為止,你做的事情多半都做對了。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聲,西莉亞——不要過了頭。不要把謹慎小心太不當回事;不要由於想攬下太多的事或一步登天而前功盡棄。就這些。”
他們轉過身,在綠燈時穿過了派克大街,往回朝沃爾多夫飯店走去。一路上西莉亞沒說話,一直在思索。她想:她今天下午要說的話是否會過頭呢?
此刻,會議已在進行,在沃爾多夫的阿斯特大廳裡,面對費爾丁·羅思的整個銷售大軍,西莉亞意識到,她即將知道是否過頭的答案了。
聽眾多半是推銷員——新藥推銷員——加上他們的主管人和各地區的經理。這些人來自總公司在各地的分支機構;這些機構天南地北,比如阿拉斯加,佛羅里達,夏威夷,加利福尼亞,南、北達科他,得克薩斯,新墨西哥,緬因,還有處於這些州之間的一些地方。對許多人來說,這是兩年中他們與總公司領導人唯一的一次接觸機會。這幾天用來表示友好的同事情誼,激發幹勁,灌輸新思想,講解新藥品,對有些人來說,甚至用來重新喚起他們的事業心和獻身精神。這裡還存在一種對於酒色的亢奮情緒——無論什麼地方,無論什麼行業,只要開的是銷售會議,總免不了有這一套。
“約我來講話時,”西莉亞對聽眾說,“曾建議我談談作為女新藥推銷員的體會,現在我準備照辦。當時還提醒我不要談什麼嚴肅的或容易引起爭論的事情。這一點我覺得難以辦到。我們都知道,製藥這一行是嚴肅的事業。
我們是賣治病救人藥品的大醫藥公司的成員。因此我們應當嚴肅,我也打算這麼做。另外我還認為,我們這些在第一線推銷藥品的人應該做到坦率、誠實,必要的時候應該做到在互相之間展開批評。”
西莉亞發言時,她不僅注意大多數聽眾——各地的推銷員,也注意坐在前兩排保留座位上的二十來個特殊聽眾:費爾丁·羅思公司的高層領導人——
董事長、總經理、常務副總經理、管銷售的副總經理,還有十來個其他人。
薩姆·霍索恩就在這十來個人當中,他那將近禿光了的頭頂像燈塔似的顯眼。
伊萊·坎珀唐坐在前排正中,這符合他總經理兼行政總裁的身分。他身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