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日子雖然寒冷,那天卻十分晴朗,令人精神抖擻,直到晚上仍是晴空萬里。
現在,他們愉快地在喬丹夫婦下榻處的起居室裡休息。
“馬丁,”西莉亞說,“我開門見山談吧,因為忙了一整天,我想我們大家都有點累了。你知道,費爾丁·羅思正在建造一個遺傳工程研究中心,地址在新澤西州,離我們新的莫里斯城公司本部不遠。我們正一心一意把各實驗室裝備得一應俱全,好讓研究遺傳工程的專家高興。”
“這事我已聽說了一些,”馬丁說。“人們說你們建設中的東西質量很高。”
西莉亞繼續說,“我講這些話是要引出一個問題:你和伊馮願不願意來美國居住,你願不願意接受副總經理兼新實驗中心主任的職位,領導遺傳工程研究?不管你認為我們的科研方向應該是什麼,我都保證讓你放手去幹。”
一時啞然無聲。然後馬丁說,“你這提議很不錯,西莉亞,我衷心感謝你。但是我的答覆是否定的。”
她勸說道,“你現在不必急於答覆。為什麼不從容地想一想,跟伊馮商量一下?”
“恐怕答覆是不會變的,”馬丁說,“只能這樣,因為我有別的事要告訴你。本不該這時來談它,不過現在談了也罷。我準備向費爾丁·羅思辭職。”
西莉亞聽了這話不勝驚訝。“啊,不會的!不會是真的。”隨即她逼視著對方說,“你打算去別的製藥公司?是不是別人提供更好的條件?因為,如果那樣……”
他搖搖頭。“我不會對你做出那種事情,至少不會事先不跟你商量商量。我打算乾的事就是重新回到舊情人那裡去。”
“他指的是劍橋,不是指別的女人,”伊馮說。“我們打算住到那兒去,他的心在劍橋大學。”
西莉亞心裡在想,在你認識他之前,我就是從那兒把他拉出來的。
她對這事毫無思想準備。但她本能地意識到,馬丁是勸阻不住的,所以她也就不說了。劍橋在召喚,而他就像一隻鴿子,應聲飛回家園。瞧,十三年前一個陽光明媚的星期天,她戰勝了劍橋大學,贏得了馬丁。後來證明,那是一次非常值得的全面勝利。可是,時過境遷,現在輪到劍橋大學佔上風了,而西莉亞和費爾丁·羅思成了失敗者。
安德魯開口了,他對馬丁說,“我一直在想,總有一天學術界要把你召回去的。你要去擔任一個學院院長吧?我在什麼報上看到,有一些院長的職位是空著的。”
“是有一些空缺,”馬丁說,“但不是留給我的。我才四十六歲,當院長還年輕;也許等我年紀更大一些,白髮更多一些,更有成就一些……”
“老天爺,”西莉亞喊起來,“你還要有多大的成就?你已在科研中取得重大的突破,受到全世界的讚揚,榮膺爵士稱號。”
馬丁笑了笑。“劍橋對這類事情見得多了,這大學可不那麼容易賞識一個人。不,我是根據一項所謂‘血液研究新計劃’去的。”
他解釋說,那是一個政府資助的專案,搞的是幾種新的前沿學科的研究,而他將在其中擔任一個研究部門的副主任。新職務的薪金不會優厚,一開始年薪還不到一萬鎊,可在學術界往往是這情況。然而,由於馬丁在七號縮氨酸上獲得相當大一筆收入,他們夫婦的日子仍會過得很舒服。他還說他肯定要動用那筆收入的一部分,補貼他那部門的研究基金。
幾個月之前,費爾丁·羅思的財務部門和新澤西州的律師們為馬丁作出一項安排;這安排曾先後經西莉亞和董事會批准同意。
根據英國一九七七年的專利法,馬丁可以向法庭申請他發明七號縮氨酸的補償費,但他不願去法庭,哪怕不是打官司也不去;費爾丁·羅思也不願去。
因此,在雙方同意下,兩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