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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博金卻執拗,一根筋倔到底,如何都拉不回來,“不是龍潭勝似龍潭,這宮裡頭真是什麼事都悄無聲息……”

她分明知曉他是好意,可事到臨頭卻還是推拒,“是生是死自有天命,哪裡是我們做得來主的……”也不等他答,徑自提足出了正儀堂。

正儀堂外頭的廊柱下,萬平宮裡來的嬤嬤正低頭在等,聞得腳步聲抬頭看她一眼,卻是個臉生的。

這嬤嬤沒什麼氣性,笑起來亦是一團和氣,道,“宮裡頭娘娘等著,說是女官做好了差事有賞,思量著當面賞下來體面些,遂來這正儀堂請女官跑上一趟……”

臨光低眉,將這話翻來覆去想上三遍,也沒想出來有什麼值得萬平宮裡賞的。

然則宮闈之內過活,要的便是有心無口,主子祖宗說什麼,底下人心裡翻了天也辯駁不得。

她換上個笑,道,“有勞嬤嬤,煩請嬤嬤在前頭領個路……”

那嬤嬤一笑,也不推脫,下了階便走,臨光跟在她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往萬平宮裡去。

萬平宮裡這時候卻熱鬧,中門正開,未入內言談笑語聲便撲面過來。

臨光在廊下略等片刻,裡頭方有小宮娥來引著她入內。

她未敢抬頭,徑自在青磚之上跪下去,行一個大禮,“見過娘娘——”

萬平宮裡這娘娘年輕時候養出來的毛病,什麼都好說,可獨獨架子大,到這時榮寵衰敗,也不見架子怎麼收斂。她慢悠悠飲過一口茶,方才側眉瞧著下頭,要笑不笑道,“如何還叫女官跪著,還不快快起來……”又要支使人去扶去請,被臨光一句話止住。

“多謝娘娘……”自然起身站定,做足了恭謹姿態。

這般模樣最能惹人歡心,上頭純貴妃突地一聲笑,“哪裡要這樣畏畏怯怯,今日找你來也沒什麼旁的事……”

臨光矮身,“娘娘有話自然吩咐,莫敢推拒……”

“前些日子你做事得力,自然是要賞的,今日殿下也在,連同本宮這新入門的媳婦,說了你一筐子好話,說罷,想要什麼?”

臨光遽然僵住,早在聽聞這話便覺出不對,話音方落便立時抬起眼來。果不其然瞧見上頭三人,正神色各異端坐一方。

純貴妃自是喜氣洋洋,親兒子領了新媳婦入宮來,雖之頭一腳踏的不是自家宮殿的門,可新媳婦知禮曉事,有頭有臉又是個模樣好的,哪裡還能笑不出來,連帶著頭幾日遠王鬧出的那起么蛾子都減輕了許多。

魏壓芳倒是辨不得神色如何,只是乖乖巧巧低著頭坐在黃花梨木椅上,大氣不出的樣子似是個雕出來的,加之這人又膚白貌美,瞧來十成十的玉人。

臨光不敢去瞧文東渡,可冷不防收回眼,卻還是同文東渡四目交接。

那眼裡有惱有恨,又有貪婪與兇狠,分明是漆黑如墨的一雙眼,可恍然卻要掀起一陣燎原大火,能將人吞沒。

臨光心內既驚且懼,忙僵著脊背收回眼,大氣也不敢出。她覺得頰畔又在隱隱作痛,連帶著已長出痂的傷口也在作祟,癢癢撩出一陣痛。

可少不得還是要行禮,道,“娘娘厚愛,這本便是分內之事,哪裡敢討賞……”

偏純貴妃聽不出話外之意,執意要將人往死路上逼,“如何要不得,本宮說給便給,哪裡還容得人推脫,”她眉一挑,兀自猜度,“莫不是女官瞧不上?”

真是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要將人壓得喘不過來氣,稍有不慎便是個欺主的罪名。

臨光小心翼翼應付到這時,自是沒忍住有些力頹,“娘娘賞的自是好東西,奴婢高興還來不及,哪裡敢推脫……”

純貴妃卻沉著聲音,吩咐身側蘭嬤嬤,“頭回守歲往皇后娘娘那去,賞的金銀玉器可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