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老師……&rdo;我不知不覺脫口而出 &ldo;我想把達也送人領養。&rdo;正用透氣膠帶幫我纏

手指的老師突然停手。&ldo;跟由我扶養比起來，這樣做肯定對他比較好。&rdo;我又連忙補充這不是我個人隨便的專斷獨行，&ldo;是加藤律師建議我這麼做的。&rdo;

&ldo;加藤律師?&rdo;老師揚起雙眉看著我，又低下頭，用力幫我纏好膠帶。&ldo;是喔，加藤律師啊。&rdo;

我等著接下來的話，但老師一直默不作聲。

沒聽到老師明確表示意見，令人不安。因此我向希美吐露此事。其實我本來就想先找這位摯友商量的。我已做好她會大吃一驚的準備。我跟希美說，我一直在思考達也的事。說明過程中，我發覺自己舉出好幾個放棄達也的正當性來尋求希美的認同。我討厭這樣的自己。希美沒有任何回應，於是談話虎頭蛇尾地結束。我們並肩走了一會兒，藉著陪我買東西的名目，我們晃到城山下面。在常去的商店街買完東西後，再沿著野川走回家。

希美好像陷入沉思中。這對一向做事明快的她來說太不尋常。我終於受不了沉默而開□:

&ldo;我還沒做出決定，只是加藤律師像自家人那樣為我們設想了許多。&rdo;

這時希美突然抬頭，嚴厲的目光盯得人動彈不得，希美的步伐變得粗暴，踢散了河邊叢生的蛇莓，圓溜溜的紅色果實被踢飛了好幾個。與我們擦肩而過、騎著單車的高中生哼著〈折翼天使〉這首流行歌。

&ldo;由起夫先生幫忙代盡父職，我很感激，但他畢竟不是真正的家人。加藤律師說達也需要安定的環境，我才注意到這件事。&rdo;

&ldo;由起夫不行嗎?那由起夫當爸爸，你當媽媽呢?因為由起夫喜歡你。&rdo;希美說到這裡突然閉口，然後又說：&ldo;真的啦，我知道。&rdo;

&ldo;別開玩笑了。&rdo;

我想爽朗地一笑置之，但做得不好。她說&ldo;我知道&rdo;‐‐

&ldo;我不是開玩笑。之前也說過吧?自從你和達也來了以後他就變了。&rdo;

&ldo;也許你說的沒錯，達也很喜歡由起夫先生，由起夫先生也很關心我。&rdo;

&ldo;我不是指這個。由起夫他……&rdo;

&ldo;由起夫先生有喜歡的人了。他一接到電話就會出去。&rdo;

希美像要發出&ldo;啊……&rdo;的聲音似地吐了一口氣。

&ldo;希美，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rdo;

&ldo;不知道，我不知道有這樣的人。那電話跟工作有關吧?他有時也會在工廠連續工作二十四小時的樣子。再說，由起夫真的很疼惜你，我想他也會反對把達也送人領養的。他是真心想當達也的爸爸。&rdo;

我無力地搖搖頭。明明只是青梅竹馬，為何如此瞭解由起夫先生的事，甚至知道空虛、沒有自我的由起夫先生真正的想法?

&ldo;我說了奇怪的話，對不起。&rdo;希美乖乖道歉。

來到城山的山腳下，我們不約而同停下腳步。我知道希美沒打算來家裡。我想再多聽聽由起夫先生的事，但她說起了其他事情。

&ldo;我的名字希美念成&l;kii&r;對吧?其實我爸媽取名字的時候是念成&l;nozoi&r;的，但我討厭那種念法，就自己改成&l;kii&r;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