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離開，卻聽紫薇又說：“又不是什麼悄悄話，走什麼？”

小天使努了下嘴，乾脆在一旁，當起了螢幕。

艾遠這才開口：“紫薇……你想離開這裡？”

紫薇站了起來，淺淺一笑：“對。若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娘想了一輩子皇上居然是這樣一個人，我情願……此生不見！”

“你真想好了？”

“是。這裡哪怕有信任，也不是親情，皇后娘娘對我恩，無聲已經還給了她。我來這裡一趟，總算沒有欠任何人！”

艾遠長嘆一聲：“我一直以為，給你最好結局，是這大富大貴命格。”

紫薇笑了起來：“可那，都是給未曾遇見過艾遠夏紫薇，不是？艾遠，你其實要謝謝斯諾，若不是他，我不會看見那麼多我這輩子都見不得奇書，不會知道原來我生活地方，不是叫大清，而是叫地球。”

艾遠聽罷，差些將一口水給噴了出來，她才記起斯諾身份，這個該死圖書管理員！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天使攤攤手，笑一臉無辜：“我若不是確定她鐵了心想走，不會將這些書交給她看……”

艾遠無力，只得望向眼前少女，口吻誠懇：“你可想好了？你再去外頭，不會有人像在皇宮裡保護你，你要學會買菜，燒飯，甚至去菜市，和地痞流氓周旋？”

紫薇重重捏了她一把臉：“艾遠，你又將我認為你剛見時候紫薇了……”

艾遠嘆了口氣，知道是再也勸不下她。

“我知道，日後我將會面對很多未知生活，不會有你再為我謀劃，不會有這天使大人再屢次幫我；今後日子，會有甜到讓我笑停不下來時候，也有會讓我哭到不想去面對時候，陰晴圓缺，萬物有時，悲歡離合，那也是生活對不對？我答應你，以後我會自己去面對，去想，去好好體會，也不枉，你來我生命裡走上一程……”

字字句句，竟有些讓人哽咽。

卻聽斯諾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紫薇花，你忘了我還會看著你？”

紫薇笑著側頭，對艾遠說道：“聽到沒，還有他呢！”

艾遠喉間發堵，笑了笑，終於化作一聲嘆息：“其實……我也很感謝，我變成是金鎖，而不是別人。”

燭火搖曳，夜色漸深。

誰都明白，明日這午時，或許就是這場離別開始，所謂——

塵埃落定。

第二章

翌日，正午。

蒼鷹來來回回，戲臺之上告示越來越多，無聲抬頭望了下天色，陽光正烈。望了下懷裡孩子，安靜睡著，全然不知自己經歷了怎樣生死邊緣。

她勾起唇笑了笑，這些告示，該有三百張了吧！娃兒，我隱瞞身份，進宮十多年，見多了你那混賬爹是非不明忠奸不分，沒想到倒是為了你，總算做了一回好事。她並不知乾隆肯這般做全然只為了下不為例，但這種區別，與她而言，並無意義。

午時三刻，那黑鷹長嘯一聲，停了下來。

她勾起了唇，看著她面前乾隆：“你總算也守了一會約。”雙眸一閉，殷紅鮮血，從嘴角滑落。

在生命最後一刻，才終於明白了她名字，無聲——

原來，那位老者想讓她明白，就是這四個字，大愛無聲。

戲臺擱置了數秒，終於喧譁了起來，那些侍從們從下面圍上去，十幾柄長劍抵在了無聲脖子上。乾隆慢慢走上臺去，抱起了那已然半休克小十五。

目光停留在剛死去女子身上，他皺了下眉，喝到：“將魏佳氏給朕叫來！”

侍衛領命，匆匆離去，他又哼了一聲，慢慢說道：“將這逆賊鞭屍之後，掛之城門示眾，也好警告天下人，行刺天子到底有何下場！”

暮春時節，竟也因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