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的年齡實在是沒什麼概念,便沒有在糾結這個問題,而是沉聲問道:“王承恩。你當年為什麼進宮?”
“回皇上,奴婢的家鄉當年糟了大災,家裡沒有辦法便將我賣給了人販子,幾經倒手便將我給了曹公公,曹公公便將奴婢淨身帶進了宮裡。”王承恩輕聲的敘述著自己的過去,語氣沒有一絲的波動,顯然已經放下了。
“有沒有恨過你的家人?他們把你賣了?”天啟皇帝聽到曹公公的時候,臉色微微一變,不過卻沒有說什麼。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除了天啟皇帝,王承恩恐怕也沒有注意到。
笑著搖了搖頭,王承恩頗為感慨的說道:“那個時候全家人都要活不下去了,如果不賣掉一個人,恐怕全家都要餓死。家裡的幾個孩子抓秋,最後抓到的是我沒有什麼辦法。”
“那你的家裡人還有訊息嗎?”天啟皇帝換了一條腿,一邊問王承恩。
“奴婢託人去找過,不過沒有什麼音訊,恐怕已經不在了吧!”說道這裡,王承恩的語氣有些低沉,顯然家人在他的心裡地位非常的重要。
把自己的腿拿了起來,天啟皇帝輕聲的說道:“你出去吧!朕一個人躺一會。”
“是,皇上。”王承恩恭敬的施了一禮,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輕輕的閉上眼睛,天啟皇帝卻沒有一點睡意,心中翻來覆去五味陳雜。百姓無以果腹,易子而食,如果真的這樣下去,恐怕將來又是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了。
看來自己的想法要儘快的實行,不過也不能進攻盡力,把這些思路理清,天啟皇帝又想起一件事情。早在天啟皇帝登基的時候,有一群人就被天啟皇帝忘了,或者說是選擇性的遺忘了。這裡面就有一個人,就是剛剛王承恩提到的這個曹公公,他的名字就叫做曹化淳。
南直隸,鳳陽府,知府衙門。
天色剛剛矇矇亮,知府李長玲便已經起來了,陪在一邊的是師爺張芳。
“府尊,還是讓我也你一起去吧!有什麼事情也好給府尊出出主意。”張芳一邊為李長玲打理行裝,一邊神色複雜的說道。
緩緩的搖了搖頭,李長玲正色說道:“我是堂堂的鳳陽知府,朝廷的四品命官,上要對的起朝廷的任命,下要對的起黎民百姓。你是師爺,沒有必要冒這個風險,寬且衙門裡面有什麼事情還要你做主。”
見李長玲說的嚴肅,張芳也知道多說無益,便沒有在開口,默默的李久玲準備一切。
“大人,驕子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捕頭劉亞快步的走了進來,他的身上穿著蓑衣,頭上帶著斗笠,腳上穿著水鞋,顯然是已經準備好了。
聽了劉捕頭的話,李長玲就是一皺眉頭,面色不愉的說道:“劉捕頭,本府的規矩你不知道嗎?太祖年間便已有了定論,坐轎乃是以人為畜。本府還沒有老到騎不動馬,讓人準備馬匹!”
劉捕頭被劈頭蓋臉的訓了一頓,雖然沒有反駁,可是卻是一臉可憐的看著一邊的張芳。
給劉捕頭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對著李長玲說道:“府尊大人,現在外面大雨還沒有停,路上溼滑泥濘,是沒有辦法騎馬的。坐驕子要比走著去快很多啊!事後多給轎伕一些銀子也就是了,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大堤啊!”
看了一眼張芳,李玖玲略微有些尷尬,外面的天氣確實不能騎馬。不過坐轎要比走著快,這就是張芳在提醒李長玲了,不過說的很是隱晦。
作為一個標準的大明朝讀書人,李長玲的身體並不比別人好多少,可以說還要差很多。轎伕自然是什麼樣的路都走過,體力好的不是一點半點,就算抬一個人都比李長玲走得快。況且山高路遠,泥濘溼滑,走起來恐怕真的會出事情。
猶豫了片刻,李長玲便點了點頭,現在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