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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濟狀況並不好,家中務農,爸媽每天都好忙好累,沒辦法兼顧到我,我等於是哥哥一手帶大的。對我而言,哥哥不只是哥哥,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懂我的人,不會像所有的人,去批判我的行為,而是用另一個角度看待我,包容我的所作所為。每當我又闖了禍,在一堆皺著眉頭看我的人裡面,總會有那麼一張面容,帶著微笑,眼神充滿了解與寬容,默默支援我。

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哥哥是我很重要的一個人,他是我的守護神,也是我的避難所,每次只要有事,第一個趕來我身邊的人是他;闖了禍,第一個想要找的人,也是他。很早以前,我就已經領悟到,我可以失去一切,就是不能沒有哥哥。

有一年窮極無聊,蹲在一旁看到鄰居玩“新郎、新娘”的家家酒遊戲,回來之後滿口嚷著要嫁給哥哥,在那懵懂無知的年歲裡,還不太能理解“嫁”是什麼意思,但是隔壁長我兩歲的大毛,一副大人樣地告訴我,“嫁”就是和最喜歡的人一起生活,永遠不分開。

最喜歡的人?那不就是哥哥嗎?

所以我問哥哥,要不要“嫁”給我。

哥哥說不行。

“為什麼?”

“因為我是男生,不能‘嫁'給你。”

“那,我嫁就可以了嗎?”

“還是不行。”

“為什麼?”第一次覺得哥哥很龜毛,用力瞪他。

哥哥輕輕笑了,摸摸我的頭。“因為我們是兄妹。”

兄妹?我歪著頭思考,因為是兄妹,所以不能嫁給我最喜歡的哥哥嗎?

那年,我三歲半,第一次討厭“兄妹”這個字眼。

在那之後的一個夜裡,我半夜醒來,見不到哥哥,心慌地下床尋找,循著微弱的燈光,看見呆站在父母房門前,表情呆愣的他。

“哥——”

“噓!”他將食指放在唇邊,示意我噤聲。

我聽話地點頭走向他,沒發出一丁點聲響,隱約捕捉到房內父母的談話聲。

那年冬天很冷,哥哥低頭看見我沒穿鞋,把我抱起來,回到房間。

我好奇地問他:“哥哥偷聽……”

“我沒有偷聽,是起來喝茶,不小心聽到的。”他把我放在床上,蹲身拍掉我腳下的髒汙,我兩隻小腳不安分地晃來晃去。

“晴,別亂動!”他翻開被子,找到又被我踢掉的襪子,替我穿上。

“嘻……哥哥、哥哥……”我撒嬌地撲抱上去,在他臉上印了一串黏答答的口水吻。

他從來不嫌髒,笑笑地把我塞進被子裡,在我身邊躺下。

“晴,今天晚上的事,不要告訴別人。”

“哥哥偷聽的事?”

“我沒偷聽,是不小心聽到!”

“沒偷聽……不小心?”

“對,所以晴別說。”

我綻開領悟的笑容,用力點頭。“不能說,哥哥偷聽……”

“我、沒、偷、聽!”

“不小心?”

“對,不小心。”

“不小心偷聽?”

“……”哥哥嘆了一口氣。“小小晴,你一定要死咬著偷聽不放嗎?”

我沒告訴哥哥,其實,我也聽到了。

和哥哥一樣——不小心,偷聽。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牢牢地記住了那個關鍵詞眼,而我甚至不知道,什麼是關鍵詞眼。

它在我腦子裡盤旋不去,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困擾著我。

於是,我問哥哥:“什麼是孤兒?”

正在幫我洗澡的哥哥停下動作,奇怪地問我:“你哪裡聽來的?”

“那天晚上,哥哥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