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半條命的危險。
在第二天上午的女子800米比賽前,屈雲將悠然學院的院長,副院長以及一系列相干不相干的人全都請來,觀看這場比賽。
班上的同學更誇張,居然提前做了大紅橫幅為悠然加油。
一切的一切,讓悠然深刻地體會到了人性險惡這句話。
看著能融化樹膠跑道的陽光,悠然開始發暈,原本,她只是想慢悠悠地將這800米逛完的,但是現在看來,自己已經是騎虎難下。
因為院長邊喝著龍井,邊下著命令:“李悠然同學,我們院在歷屆運動會上什麼專案的獎項都取得過,唯獨就差這女子800米了。希望,就寄託在你身上了。”
悠然的腿開始發抖,看院長這陣勢,她唯有跑前三才能對得起黨對得起人民,否則,只有切腹自殺才能謝罪來著。
換好跑鞋,喝了口水,悠然像赴刑場一般,向著集合點走去。
這麼長的跑道,要跑整整三圈,悠然的喉嚨開始發緊。
領取號碼,在起跑線前集合,槍聲一響,悠然立馬撒開四蹄,拼了命似地往前跑。
跑完一圈時,還沒覺得什麼,但第二圈跑到中途時,悠然的腳便像是灌上了鉛,每抬起一次,都要用盡全身的氣力。
額上的汗水像珠簾一般往下洶湧而落,滴入悠然的眼裡,刺得眼球都紅了。
但是,院領導在看著她,全院的人在看著她,更重要的是,屈雲也在看著她。
悠然不想服輸,所以她咬碎銀牙,拼命地往前跑。
心臟,像是要爆炸開來,喉嚨,像是要乾裂開來,那種滋味,是世間最大的痛苦。
而這一切,都是屈雲給予她的,悠然記得很清楚,很清楚。
終於,到了最後的100米,那是衝刺的黃金路程,但是經過前面的700米,所有人的力氣,已經耗盡。
身邊那嘈雜的叫喊聲,加油聲,都被體內劇烈的心跳聲所掩蓋,悠然閉上眼,不顧一切地往前衝著。
早死早超生。
悠然用一腔的恨意,化作動力,最終以第一名的成績來到了終點。
一放鬆,身體就自然而然垮了下來,悠然腳一軟,撲在了地上。
此刻,悠然的腳不再是自己的,手不再是自己的,就連思想也不再是自己的。
幾個室友忙跑來將她扶起,像拖死屍一般將她拖到一旁躺著。
正在慢慢進入混沌狀態,臉頰上忽然有了一片冰涼,悠然睜眼,看見屈雲正將一瓶冰凍礦泉水貼著她的臉頰。
此刻的悠然,很想一躍而起,咬下他的幾口肉,但可惜的是……她連呼吸的力氣都快沒了。
“怎麼樣,現在,還是不累嗎?”屈雲問。
悠然雖然沒有了說話的力氣,但是她依舊搖搖頭,弧度是堅定的。
動完之後,悠然閉目休息,讓所有恩怨情仇,暫時封閉。
因為幾日來的勞累,加上上午的800米酷刑,到了晚間,悠然的頭開始發暈,疼痛,身體也是軟綿無力。
昏迷中的悠然隱隱約約感覺到室友們在焦急地交談,接著是打電話的聲音,晃晃悠悠地又不知過了多久,一隻冰涼滑膩的手撫在她的額頭上。
悠然下意識便將臉靠近那隻手,想要尋求更多的冰涼,但是那隻手很快就離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懷抱——悠然感覺自己被人抱起了。
那懷抱……說實話,不太舒服,硬邦邦的。
悠然努力睜開千斤重的眼皮,看見了一張俊顏。
剛開始時,只覺得有些熟悉,定睛一看,發現原來是屈雲,只不過,少了那副平光眼鏡。
沒穿馬甲,差點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