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一點兒什麼,面對已經學會魘術的女兒,那些明悟卻沒辦法再說出口,眼中焦急,看著她,口中支吾。
“娘,你放心,我定會按你說的做。”
女兒保證著,在白日裡用土葬掩人耳目,晚上又去挖屍燒骨,把那灰調水化開,在畫卷上畫下了第一隻羊,就在女童身前不遠處… …
一代如此,代代如此,魘術就這樣傳了下來,中間也曾做過好事,在饑荒年間,有一代魘術傳人就把活不下去的村人都變成了羊,帶著他們到山中吃草為生,等到年節好了,又把羊變成人,就近為村,依舊過活,所有的人都覺得大夢一場。
曾有人利用此術作惡無數,曾有人為此術殺親弒母,曾有人用此術坑蒙拐騙,也曾有人用此術救人性命… …無數種選擇都沒有斷絕這一門魘術傳承,只是大約邪術傷德,能夠流傳此術的血脈越來越少了。
無奈之中,有人便另尋他法,重走一遍羊路,再尋一次祖宗,得了異血傳承之法,限制雖多,卻也多了一條活路。
畫卷上的女童笑得開心,她面前的羊群越來越多,羊女之名愈發名副其實,然而,她前面的路也越來越短了,她能夠看懂老婦人眼中的垂涎,看明白了那份貪婪,可是,都太晚了,她的靈魂已經在畫中,她後輩的靈魂也被拘於此不得而出。
年復一年,日日羊苦。
那近在咫尺的威脅已經讓人絕望,卻不料,那忽來的火,竟是燒了這傳承千年的畫。
“哈哈,哈哈… …”
火焰中,女童在笑,她總是在笑,依舊在笑,伴隨著她的笑聲,還有些“咩咩”之聲,已經變羊的靈魂再也不能恢復,在羊群的包圍之中,女童看著那路最終斷掉,眼角似乎笑出了淚,隨風散了… …
幽藍的花如火焰飄忽,沒有一定的形狀,忽左忽右的藍焰縹緲而幽美,周圍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到,忽而有一聲輕咦,打破了無聲寂寂。
素白的手展露出來,才發現那下滑的黑色衣袖,柔滑微光,恍似點點暗藍細灑,讓那白皙的手愈發顯得詭異而突兀。
手指纖長,每一片指甲都似精心修剪過,優美的弧度讓那翹起的指如蓮花綻放,其中一根略有不諧,一片指甲突兀地斷了,斷裂的口子細細一線淺紅,很快,那紅又成了黑,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 …惡鬼道嗎?”
他的聲音很輕,隨著他的聲音,周圍那幾朵藍焰向外擴散,霎時,亮了一片,藍汪汪的一片,好似滿池的藍蓮,而那人,被黑色所隱,只露出了那麼一隻手,便已成了天地的主宰。
“竟然斷了一條?”
似乎有些意外的情緒於平淡的語氣之中滋生出來,手指翹起,那一根斷掉指甲的手指獨獨翹得最高,讓那裂痕顯露出來,有點兒醜。
“也就是一條罷了。”
這般說著,話語之中似乎有些無所謂的意思,片刻間,那短了一截的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長,恢復到之前的長度,那一條細細的黑線消失不見,弧度的邊緣是幾乎透明的白。
“這樣就好看多了。”
手指向上平伸,若展示般一一翹動,每一根手指都形狀優美,甲面上倒映著周圍的悠悠藍焰,好像每一片指甲上都被描繪了動人的藍蓮,幽幽之火,賞心悅目。
聲音之中似也帶了一些滿意,手自然垂落,黑色的衣袖滑落下來,遮住了白皙的手,隨著這個動作,周圍的藍焰收斂,藍光再次暗了下來,一片純黑之中,再也看不到那素白的手。
虛空中,似有一些透明的線縱橫而出,每條線都會串過很多地方,明亮,繽紛,如同枝頭的果子,都有著誘人的芬芳。
森羅永珍。
永珍森羅。
每一種力量都不會是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