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法之後,老氏族的土地流失許多,但無論怎麼變他們都還是貴族,幾百畝土地總是有的,一旦貴族階級產生致命的動盪,土地交易才會有機可趁。
“早些休息,明早出發吧,無需同我告別了,總是後會有期的。”宋初一拱手,與池巨等人先行作別之後,便帶著白刃上了礱谷不妄的馬車。
有了上次的教訓,礱谷不妄見宋初一過來便果斷的讓了窩,令侍婢取了席子過來打地鋪,免得悲劇再次發生。
因著白刃平時特別愛在浴池裡撲騰,身上不髒,礱谷不妄毫不客氣的便把它暖爐用。
倒是一夜相安。
天色還朦朧的時候,驛站便開始熙熙攘攘。
安排行路這樣的事情一般都是籍羽做決定,並不需要事事都經過宋初一。
礱谷不妄習慣早起,外面一有動靜他便已經醒了。又眯了一會兒,他在擁被坐起身,轉眼向床榻上看去。
上次便見識到宋初一睡相之慘烈,這回一睜眼看見的景象更是令他歎為觀止!整個榻上簡直一片狼藉,被子堆得不見頭尾,宋初一以一個令人費解的姿勢被裹在其中,四肢偶有露出被子,但實在分不清哪裡是胳膊哪裡是腿。
礱谷不妄長大嘴巴,看了半晌,直起身去仔細觀看,找了半晌,終於看見那披散的滿頭的亂髮,不知道是臉還是後腦勺。他不禁伸手撥了撥頭髮,看見露出鼻子,嘟囔道,“怎麼沒憋死!”
車隊晃晃悠悠的往北繼續走,礱谷不妄穿妥衣物,簡單的洗漱一番,才便用早膳,便觀賞宋初一那令鬼神為之驚歎的睡姿。令礱谷不妄覺得更佩服的是,她一會兒挪個動作,在床榻上各種姿勢都舒展遍了,最終居然恢復了比較正常的睡姿!能表示她昨晚睡相極差的唯一的證據,只有腦袋上的雞窩頭。
晨光從車窗裡照射進來,宋初一才醒來。發現視線一片黑,愣了片刻,才伸手撥開眼前的頭髮,轉頭往幾前看了看。
宋初一看著礱谷不妄,不禁皺眉道,“你那什麼表情?”
“老師,你覺得自己睡相如何?”礱谷不妄忍不住問道。
宋初一看了看床榻上,揉了幾下雞窩頭,掩嘴打了個呵欠,中肯的自評,“應該……不算優美,但大約還不錯。嗯,你問這個做什麼?”
宋初一心想,難不成讓著小子看見什麼不雅觀的動作?
“我說實話,你會不會報復我?”礱谷不妄試探著問道。
宋初一眯起眼睛,正欲開口,便聽礱谷不妄立刻道,“老師睡相實在讓人很羨慕,我睡姿太差,想問問老師如何才能像你那麼端正。”
盯著滿臉誠懇的礱谷不妄,宋初一咳了一聲,嚴肅道,“多讀聖賢書。”
“不妄明白了。”礱谷不妄臉色有些發紅,連忙敲了敲車壁,“停車停車,我尿急。”
馬車一停,礱谷不妄便竄了下去。
宋初一的臉色發黑,暗忖,難道我睡相真的很差?
想來想去,宋初一歸結為路途顛簸,睡不太安穩。她從几旁邊的箱子上拿了梳子,開始痛苦的扯一頭的亂髮。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頭髮在頭頂窩了個髻。宋初一這今日不再叫侍婢幫她梳頭,因為前天照鏡子時忽然發覺,她披著頭髮的樣子,實在越來越像個女人了,再過些時日怕是即便扮作少年,也會被人戳破。
少年和少女的差別有時候並不是很大,可是青年男女的差別便不是僅僅依靠一身男裝抑或舉止能夠掩人耳目的了。
她現在的年紀正處於女子發育的階段,不知不覺便變了模樣……
宋初一洗漱、用完早飯之後,思慮半晌,才從懷中摸出那瓶藥,倒出一粒就著水服下。
“先生。”隨著籍羽的聲音,宋初一緊接著便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