礱谷不妄大步走上前,張開臂膀抱住她。
滿屋子的人都愣住。
宋初一伸手使勁拍他厚實的背,掙扎道,“渾小子,你想勒死我!”
礱谷不妄鬆開手,滿臉傻笑,全無方的沉穩幹練的樣子,一下子像是回到了十六七歲時。
說起來礱谷不妄比宋初一年齡還大一點,在師徒情誼之外,兩人又像是朋友,隨著時間流逝,他經歷過許許多多的爾虞我詐,再想起當年宋初一那些教導,這情分非但不減,反而越發濃厚真摯。
“原來是懷瑾的高徒,我還以為是尋仇來的,哈哈,害我白白憂心一場。”張儀笑道。
宋初一無語,怎麼人人都覺得她會惹仇債。
眾人都混官場,最會看眼色,因此等張儀說不勝酒力去歇息之後,其餘人喝了幾杯便稱有事紛紛告辭,給人家師徒敘別來之情的時間。
宋初一便把礱谷不妄領回家去。
林蔭道上涼風習習,兩人騎馬緩緩並行,礱谷不妄問道,“我們去驛館一趟吧,我準備一些禮物送給師母。”
宋初一干咳一聲,“為師還沒有娶親。”
“老師這個年紀怎會不曾娶親?”礱谷不妄頗為震驚,他一直以來都更為關注宋初一在軍政上做了哪些舉動,極少打聽這些私事,按照正常情況來想,宋初一這個年紀是必然娶妻生子了。
宋初一欲言又止了幾回,才艱難道,“因為為師一直都喜歡男人。”
“啥?!”礱谷不妄險些從馬上跌下去,“難道說傳言你與趙倚樓將軍斷袖之事是真的不成?”
礱谷不妄頓了一下,仔細看了宋初一幾眼,突然哈哈笑道,“險些又著道了!哼哼,你現在可別想騙到我。”
宋初一勾起嘴角,悠哉道,“真話。”
礱谷不妄斂住笑,堅定的搖頭,“不信。”
宋初一不再說話。
隔了一會兒,礱谷不妄猶豫道,“真斷袖了?”
“你猜?”宋初一側頭挑眉。
礱谷不妄見她這種表情,不禁嘶了一聲,自以為了解真相,“就知道你胡說八道。”
宋初一中肯的評價,“不妄啊,我這些年見過不少天真無邪之人,不過就數你最有趣。”
“天真無邪?”礱谷不妄邪魅一笑,“我壓根就跟這四個字挨不上邊。”
“唔,說起來……”宋初一從頭到腳的仔細打量他,“你越長越沒味兒了。”
“咄!老子是全楚國女子做夢都想親近的人,渾身都是男人味,哪裡沒味兒了!”礱谷不妄炸毛。
宋初一惋惜道,“少年時天才過人,華麗過人,驕傲過人,多好是吧?現在呢,與籍羽和季渙也沒什麼差別,一身糙的漢子,秦國幾十個將軍個個都這樣,你不過是臉長得比他們好看點,我都膩了。”
“天才過人,華麗過人,……原來老師是這樣看我的嗎?”礱谷不妄自動忽略她後面的話。
宋初一卻不放過,“往事就不要再提,越說越襯得現在不堪。”
礱谷不妄臉色不愉,“往常也沒見你對我多麼欣賞!”
“正是如此。”宋初一點頭,“往常沒覺得你哪裡好,不過十來年不見,看到現在的你,還是覺得你以前好。”
“合著你就沒有哪時候看我順眼過。”礱谷不妄冷哼。
他的暴脾氣這些年已經磨平不少,不會再像少年時那樣動不動就暴躁,久別重逢,他對宋初一的話不但沒有真的生氣,反而覺得熟悉親切。
至少無論怎樣擠兌誆騙,她對他從無惡意。
“你現在做了太傅,秦國太子如何?”礱谷不妄想起自己當年,就想聽聽嬴蕩的不幸,樂一樂也好。
宋初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