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們笑得好開心。&rdo;隔著玻璃窗,她看得捨不得眨眼,用很小很小的聲音,連她自己都沒察覺似的,吐露出心聲。&ldo;一定很好玩。&rdo;
俄羅斯是冰雪之國,小孩還不會走路,已經會溜冰,被父母牽著小手,在硬實的冰面上繞圈,溜出大大小小的圓圈。
雖然發明瞭直排輪,但是戰鬥民族哪裡看得上眼?腳下冰刃在冰面上,銼迸出朵朵冰花的快感,是直排輪絕對無法取代的。
暖燙的溫度靠近,來到嬌小身軀後方。楊仁國站在她身後,兩人之間停在一個超過禮貌,僅存留彼此呼吸的距離,而在倒影裡,她的嬌小已經迭在他的龐大中。
他沒有開口,更沒有詢問她是否玩過溜冰,因為心中早已知道答案。
精緻的小臉貼近窗戶,看著湖面上的人們滑行、繞圈,就算是摔倒,一跌在冰面上,也一邊咒罵、一邊笑得好開心。
感覺到他的靠近,她忍不住開口,悄聲訴說曾有的感動。
&ldo;我曾經在莫斯科,看過冰上皇帝葉甫根尼。普魯申科的演出,每個動作都讓我驚嘆,看得喘不過氣。&rdo;花式滑冰看似絢麗,實則是堅持不斷的努力練習的成果,依靠強大意志力,即使身體因為無數摔跌,每塊骨骼都瀕臨支離破碎,一旦站上冰場卻絕不鬆懈。
那時,她坐在貴賓席,看見現場臂眾為普魯申科瘋狂,喊叫得那麼激切,屋頂幾乎要被如雷的掌聲掀開,每個人高舉的雙手,都因用力而拍得通紅。
唯獨只有她,在歡聲雷動中,極盡剋制的收攏雙手,即便再讚嘆、再欽佩,也無法跟任何人一樣,給予最簡單的禮讚。
這雙被神賜福的手,每個指尖都垂掛重責大任,註定她從幼年至今,近似與世隔絕的孤獨。
當同齡的孩子們在玩耍,湊在一起跳橡皮筋、打躲避球或各式各樣的遊戲時,她只能站在一旁,遠遠的觀看,從來都不曾參加。
沒有人會找她玩,因為長輩們反覆叮囑,告訴旁人她是多麼&ldo;珍貴&rdo;,比古老的瓷器更脆弱,萬萬不可傷害她‐‐尤其,是她的雙手‐‐跟國際拍賣會裡,動輒數十億美金的古董花瓶們不同,全世界只有一個她。
連她自己都知道,必須隨時保護雙手,這是她被人們重視、被呵護的原因‐‐驀地,一陣暖熱的氣息,吹拂過她粉嫩的耳。
&ldo;走。&rdo;
楊仁國輕聲說。
她轉過頭來,看進那雙黑眸,心跳莫名加速。&ldo;去哪裡?&rdo;
薄唇低靠,一字一字的說。
&ldo;我帶你去溜冰。&rdo;他看到、聽到、感受到她的渴望,無法視若無睹。
那一刻,她絕望得想哭。
&ldo;我不可以‐‐&rdo;
&ldo;噓。&rdo;黝黑粗糙的雙手,捧起嬌嫩的小臉,安撫她深入骨髓的不安。
&ldo;你簡直就是被困在高塔上的公主。&rdo;
&ldo;沒有人困住我。&rdo;她小聲低語。
他包容了她的謊言,仁慈的沒有戳破,薄唇彎起淺笑,用堅毅的眼神鼓勵,再度說道:&ldo;我們去溜冰。&rdo;
&ldo;但是,我的手‐‐&rdo;
&ldo;相信我,公主。&rdo;大手牽小手,一步步往外走去。&ldo;我會接住你。&rdo;他說。
不是保護她的手,是保護她。
簡單幾個字,世界上無論誰說,她都會遲疑,或是禮